“是你?”佩塔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个诡异的男子:“你想做什么?”
如今没有坐舰,他们所有提督都是在海里漂着的,最多有一个舰娘在他们背后托着。
但是浮士德不同,他稳稳地站在海面上。
在他脚下,两名明显是主力舰的舰娘安安静静的浮在海里,一人托着浮士德的一只脚,就这么将他托在海面上。
浮士德并没有回答佩塔,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佩塔一眼。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温柔地抚摸着狼狈到了极点的驱逐舰雪风,试着用他右手手背上的笑容,给予这个失去提督的舰娘最后一丝丝温暖。
“我在问你话!”见自己被彻底的无视,佩塔破碎的显示器上疯狂的闪过数不胜数的愤怒表情:“回答我,哑巴!”
哑巴?
对了。
是了。
这个人私下里是这么称呼我的。
浮士德缓缓转过身,轻轻将右手放了下来,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的右手,手背上纹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微笑,手心则纹着一个宛若活物的大笑。
那么,他的左手呢?
用左手捂住嘴巴的浮士德,对着佩塔和他的舰娘,露出了一个十分生动的表情。
嘴巴的两边微微下沉,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一个愠怒的浮士德,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于浮士德两手的纹身,佩塔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和浮士德相处一年,佩塔还没见过他左手捂嘴呢。
呵,这算什么?生气了?你算哪根葱,在我面前生气?
佩塔心中无名怒火上涌,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舰娘,指着浮士德低声吼道:“如果你还算长了一双狗眼,就赶紧给我滚!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个臭哑巴!”
哦,他又说了一遍。
浮士德低垂着眼眸,看着佩塔。
他就是这样,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一个样,在比自己弱小的人面前就是另一个样。
在齐开前辈面前向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在有栖川前辈面前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但是在自己面前,却是这个样子。
真是......
见浮士德不回话,佩塔似乎也觉得自己追问一个哑巴很蠢,只是他刚想再放几个狠话就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仰望他。
这没办法,他在水里飘着,浮士德站在别人手臂上,佩塔不能不仰望浮士德。
换句话说,浮士德一直在俯视着自己。
那个浮士德?
那个哑巴?
那个怪胎?
敢,俯视我?
佩塔头上的显示器疯狂扇动着,无数画面在上面闪过,仿佛就要爆炸一般。
“提督?”这时,佩塔身旁的一名舰娘走了过来低声询问:“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和黑海提督的距离已经被拉开了。”
佩塔一愣,赶紧回过头去看齐开。果然,由于齐开一直在向北移动,自己这边稍微一耽搁,彼此的距离就被拉开了。
现在他的时间不多,最多再有十分钟,齐开就能进入他的主力舰队的射程,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要想弄死这个碍眼的臭虫,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现在我没工夫理你,滚!”佩塔说完,转过头扶着自己舰娘的肩膀,让她带着自己继续追赶齐开,只是他刚刚移动,浮士德脚下的舰娘就托着浮士德,拦在了佩塔面前。
“你想做什么?”佩塔的声音微微上扬,仿佛火山即将爆发前的前奏:“你想做什么!??”
浮士德什么也没说。
他轻轻放下自己的左手,微微歪头,用右手手背挡住自己的嘴。
露出手心的浮士德给佩塔做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配合着他歪头的动作,竟然还有一丝丝可爱。
可还没等佩塔做出回应,浮士德身后的舰娘就直接朝佩塔展开了炮击。
炮火在一旁的雪风瞳孔中炸开,仿佛自己提督带自己看的烟火一般,美轮美奂。
爆炸卷起的浪花之中,佩塔被高高的抛到空中,然后重重的摔进海里。
刚才的爆炸,佩塔身旁的舰娘第一时间为他挡住了炮弹最猛烈的冲击,但即便如此,佩塔也被爆炸造成的冲击波,震的五脏都在痛。
他干什么?他疯了?
摔进海水中的佩塔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没法理解此时的状况。只是在漆黑的海底,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一群身着死库水的小学生三三两两围绕在他身边,似乎在打量自己。
这些,是驱逐舰?
迷迷糊糊中,佩塔的大脑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可是,驱逐舰需要骑着这么一个像摩托一样的东西么?而且她的主炮呢?驱逐舰不可能一门主炮都没有吧。
可就在他疑惑间,这些小学生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迅速四散开来,用着那个佩塔从来没有见过的舰装在水中快速移动着,然后对准了水面上佩塔的舰娘,发射了鱼雷。
没错,鱼雷,在水下!
虽然舰娘可以下水,黑海的舰娘甚至可以在水下长时间生活,不用回到水面,但是除了黑海潜艇,所有到了水下的舰娘都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
无论是开炮,还是投射鱼雷,放飞舰载机那就更不用说了。
可为什么这些小学生可以投射鱼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