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约而至,片刻没有迟疑。
月朗星稀,分外静谧和美。
老宅里一片欢声笑语,一家团圆,推杯换盏,和谐美好。如此一看,窗外的夜色似乎十分应景。
温绾劫后重生,官锦熹应记头功。
但凡有点时间他就是在喝酒,和被敬酒的过程中。
温绾是在用餐时才了解到,何贤意外死亡这件事如果不是官锦熹倾力相助,或许此刻依旧身陷牢狱之灾。
她真的以为这件事是温家众人的功劳。
“愣着做什么,把奶奶专程给你煲的汤喝了。”温情附在耳边提醒了句,在她心不在焉低头喝汤时,又说,“医院的事要论功劳锦爷占8成,从昨晚回京起一直到到6点多都在四处奔波。”
“你们交往的事我暂不做任何评价,但倘若你真的想跟他在一起,至少在我这儿他合格了。”
“咳咳。”温绾一下给呛着,错愕的看她。
温情这就答应了?明明她对官锦熹的态度不是很友好。
所以在这次事件里,锦爷到底做了什么可以令温情的态度180°大转变。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冷月是偏移居中了,只怕约会是约不了了。
温老若不是身体不好,还有容姿苑在侧盯贼似的盯着,估摸得因此喝到医院小住不可。
11点多,夜里11点多!
晚餐早就结束,就是酒局迟迟没有终结,温家但凡能够喝酒全部上阵,秉着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决绝但喝到现在全被官锦熹喝翻。
在观锦爷,超然风姿依旧。
手里把玩着酒杯,眉色之中蕴着笑容,碎银的亮光拢在眼底,以王者姿态掠过酒桌喝了个七荤八素的。
牛批,厉害,了不得!
原来早前那副不能多饮的状态是扮猪吃老虎,假的!
“你一直这么,能,能喝?”二叔问,心中呕吐欲望作祟,醉酒什么真的太他妈讨厌了。
“今日状态不错,侥幸。”官锦熹谦逊了下,总不能讲他生来千杯不醉吧。
这事要传出去以后怎么在温绾面前装醉扮可怜的。
“状态好就喝翻我们一家子?”
二叔的音调忽然拔高,醉酒后不受控都破音了!
他轻笑,把余下的半杯高浓度白酒饮尽,“许是温家风水旺我。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嗯,啊。你,你要走了吗!”
喝晕的三叔仰头,看架势是要起身相送,屁股还没从椅凳上挪开先弄饭碗碟。
“诸位,好好休息。”
“我送,送送你。”
三叔执意,撑着桌边,椅背,一路过来能扶的都扶了,快到门口时一阵天旋地转,直挺挺倒下彻底晕菜。
侧身一瞥,他脸上闪过丝轻蔑的笑。
就温家众人这点酒量,要是发了狠,指不定全给喝到医院躺着。
最后出来送她的是温情,她也小酌几杯,不胜酒意早早下了场,都把温绾送回水龙吟折回了好一阵这酒局才了结。
“锦爷,没事吧。”
等了半宿的雷浩来搀的人,冲温情点头道谢。
已经到车边的他侧身,隔着夜色,冷月,星光微一颔首,“今天的事多谢温小姐,你这情我承了。”
两人心照不宣,指的肯定是偷摸去温绾闺房的事儿。
温情点头回应,“礼尚往来,绾绾的事也多谢锦爷帮衬。”
“理所应当。”他回,然就转身上车。
花了半晚来解决温家一众人,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人去打扰他和温绾的二人世界了。
这可是他自己喝出来的机会。
**
水龙吟。
接到官锦熹微信,心中记挂的温绾就早早下楼。
她9点多就回公寓,却心不在焉一直念着在温家拼酒的官锦熹。
接近午夜时分,商务款轿车才驶进水龙吟,绕过绿化带停在A栋楼下,还没熄火时驾车的雷浩就在念叨。
“锦爷,那好像是温小姐。”
小憩的他睁眼,从挡风玻璃看出去,温绾穿着可爱的居家服,别着他送的发簪站在台阶上张望。
确定是他的车那刻就小跑过来,镀银的发簪在冷月下隐隐灼目。
“锦爷,锦爷。”她在车外唤了两声车门才打开。
凉意夹着浓烈的酒香涌出,浓烈的刺鼻。
温绾忍不住蹙眉,待酒意散了会才上车。
“怎么喝这么多!”不悦的念叨,探身进来拉着他体温很高的手,“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陪你去医院挂点滴纾解下。”
“他们是疯了吗,灌你这么多酒,万一喝出什么毛病谁负责!”
二叔说得不错啊,女生外向,越大越不中留。
要不是锦爷手下留情,只怕喝到医院挂点滴的应该是那些叔叔、哥哥们吧。
“绾绾。”
红酒喝了几瓶,看没能把他灌醉,温家人心一横把珍藏多年的高浓度白酒搬出来。
最后是敌没伤到,倒吧自己喝到晕厥。
这还是盛夏,高浓度白酒进肚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被酒烧过的喉咙嘶哑低沉,唤过她名字,整个人就扑过来,抱着她坐在腿上紧紧的拥着。
“绾绾,我回来了。”
他身子烫人的很,鼻息间全是刺鼻的酒味。
“雷大哥,麻烦你去买下解酒药好吗。”
解酒药……
这东西不太适合他们家锦爷。
不过锦爷是戏精,既然要演戏他就要配合。
点头应下拔腿就跑,这时候躲得越远越好,要敢没眼力见当电灯泡只怕真的要被棺材伺候了。
“锦爷,锦爷。”又唤了两声,怀里的人动了动,“有没有不舒服,跟我说说话锦熹。”
假意醉酒的人这才摆正身体,虚浮稠浓的目光黏她身上。
春水映了梨花的深邃眸子,裹着入骨的爱意,炙热,滚烫,艳光灼灼。
“绾绾。”他唤,嗓音沙哑磨骨。
“我在这儿锦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鹅黄暖晕填充在车厢,坐在怀里的她面染粉晕,因为担忧秀眉微拢,一身沐浴乳的果子香生生要人性命。
他喉结狠狠的滑动,酒烧过的喉咙干涉发痒。
“绾绾,绾绾。”
不言其他,就这样一声声不断的叫她。
实在不知道他怎么了,所以耐着性子一遍遍的应着。
这一刻像是酒精作祟,头一次这么迫切到不能抑制的想要眼前的姑娘,想娶她,想洞房花烛,行夫妻之实。
他虚浮的眉色间蕴着点点妍丽的笑意。
“我喜欢你带着发簪,喜欢你这样看我的眼神。”
“我只是很想你,在老宅喝酒时满脑子都想着你,我只是太想你。”
“我也想你,锦熹。”
她微凉手的捧着他的脸,眉心相抵鼻尖轻蹭,三五十玩耍挑逗的啄过明明那般凉薄却滚烫的唇。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帮我洗脱嫌疑才能脱身?”
“学**做好事不留名?”
他敛眸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