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继续安抚来来:“是不是没吃饱?让人再给你加一点。”
来来还是眼馋秦如凉。
苏羡又道:“他不能吃。”
来来这才作罢,任由苏羡给它擦了擦嘴边血迹,再套上嘴套。
秦如凉语气复杂:“我从来没见过你对人有如斯细致耐心。你爹就算了,你娘竟会允许你跟它这么亲近?”
苏羡道:“我娘生气的时候让我有本事以后就跟它过,不生气的时候又害怕我以后就跟它过,颇反复无常。”
秦如凉道:“你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吧。要是我的儿子,可能在这鳄鱼还是只蛋的时候我就会啪地拍在地上,以绝后患。”
苏羡道:“难怪来来总想冲你扑过来,它是感受到你对它的敌视。”
秦如凉:“难不成我还要违心地摸着它的头夸它乖吗?”
说着他就盯着来来,如实又直白地形容了一下内心最直观的感受:“长这么大条,又壮又笨拙,这么能吃,脾气还暴躁,关键还丑。”
哪里乖了?他甚至怀疑苏羡的感官和审美出现了问题。
结果话音儿刚一落,来来就跟听得懂似的,一个劲地摔着尾巴,想朝秦如凉生扑。
秦如凉立刻又后退了两步,及时拉开安全距离。
苏羡连忙拉住来来脖子上的绳儿,哄道:“他跟你开玩笑呢。他才丑好不好?他最丑。”
来来竟神奇地平复了一些暴躁的情绪。
秦如凉:“……”
这种糟糕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护犊子的大人在哄自己蛮不讲理的孩子一样。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苏羡抬头看向秦如凉,淡淡道:“不要小瞧它。来来虽听不懂话里具体的含义,但它能分辨你说话时的语气是好是坏。”
来来还是有些嫉恶如仇地瞪着秦如凉,分外眼红。
苏羡继续安抚:“无需跟他一般见识。他脾气不好,口上无德,最近过得也惨,媳妇都跑了,已婚男人过得跟单身汉差不多。难免满心悬念,看谁都看不惯。别气了,乖。”
秦如凉绷黑着一张俊脸,看见来来居然一点点地温顺乖巧下来,仿佛他的不幸给了它莫大的慰藉。
秦如凉想,这一家人真是过分了。
沈娴沈娴拿他的悲催事下瓜子,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屋里跟苏折分享呢,苏羡苏羡为了一条鳄鱼这么戳他痛处,还拿他的不幸来安慰这鳄鱼。
秦如凉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然后就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翌日秦如凉再见到苏羡时,就下意识地离他远几步。
准确来说,是离他的包袱远几步。
因为要启程,天色还没亮就准备上了。
秦如凉要亲自护送他们入北夏国境。
苏羡已经带着来来上了马车坐好了。
苏折携沈娴一道上马车时,秦如凉想了想,忽道:“臣有一不情之请,想请皇上帮忙。”
沈娴在马车边站了站,回头道:“说来听听。”
苏折先一步上了马车。
秦如凉从袖中取出一只信封,呈给沈娴,道:“想请皇上替臣转交给昭阳。”
沈娴看了那信封一眼,挑了挑眉,一时没接,道:“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秦如凉道:“臣只是觉得,有必要跟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