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不知抓到什么地方去风流快活了吧!方才我就见他一双眼睛一直黏在那舞姬身上。”
堂上又是大笑。
眉妩还隐约听到东家对他的同僚们豪爽大方道:“谁要是喜欢,看上她了,带回去玩几天便是。”
她心里一片哀凉,眼泪顺着眼角淌下,却始终哭不出声。哭腔被她身体的欢愉所淹没,被溢出来的呻吟所替代。
她最终不过是个不停辗转人手的可以讨人欢心的玩物。一切都再回不到从前了。
秦如凉终究不肯救她出这火坑。
等事后,她拖着酥麻的身子回到堂上,还得继续强颜欢笑,不知明天又会去到谁家。
除夕之前,连青舟被召回了京里,正好可以在上京过个年。
沈娴一本正经地问他借钱,连青舟抹了抹额角的虚汗,道:“皇上,在下真是已经被榨干得挤不出一滴油水了。现在各大连记商铺都没货又没钱,在下正想办法周转呢。”
沈娴本也没太指望连青舟。毕竟战时的军需可都是从他荷包里掏的,那耗损巨大,确实应该也已经把他耗干得差不多了。
于是沈娴只能倡行节俭,从皇宫和朝廷开始。
她把各宫里还保存完好的瓷具器皿都清点出来拍卖,甚至把自己的珠宝首饰,以及登基那天打造的独一无二的凤冠都准备拿去卖了。
大楚总有一些乱世发横财的商人,有钱掏出来买。还有夜梁和北夏,这段时间进大楚境内做买卖的商人比往日多得多。
这些个奸商,就趁着大楚现在一穷二白,想低价收购好东西,来日再高价卖出。
大臣们劝道:“皇上,花瓶瓷器可以卖,那凤冠……还是别卖了吧,那毕竟是象征皇上身份的东西啊!”
沈娴想,这凤冠恁的沉,全是黄金打造,得值不少钱呢。反正她一年到头也戴不了几回,放着蒙尘还不如卖个好价钱多换一点粮食呢。
况且她对珠宝首饰也不执迷。
遂沈娴道:“象征着朕身份的东西,不是还有皇位那把龙椅么。区区一凤冠,有何象征的分量?”
话一出口,沈娴自己就先顿了顿,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自己坐着的这把龙椅,手摸上椅把上的两只龙头,掂量着啧啧叹道:“这龙椅雕功精细无双,分量也真沉啊。”
大臣们俱惊:“皇上想干什么?”
沈娴一脸无害:“朕就夸夸这龙椅的做工,怎么了?”
“这是王权的象征,皇上就是穷得只剩下一块布了,也坚决不能打它的主意!”
沈娴安抚道:“大家不要紧张,我不是那样的人。”
实际上大臣们劝谏沈娴留下那顶凤冠时,她已经着连青舟带着凤冠出宫去拍卖了。
那些瓷具器皿,都是宫廷内造的东西,工艺自然是民间无法比拟的。所拍卖的每一件物品,都样样精美、剔透无双,价格自然也公道。
那拍卖的场地,一度聚集了许多商人,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北夏和夜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