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相信你们，是另外的四个人相信你们，是你，相信何霁。”
本来因为贺玉笙的那句“我们”有些沾沾自喜的何霁，心中瞬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
“相信我……”她小声地念了一句，忽然笑了，“那能不能麻烦城隍大人帮我指一条明路呢？”
“哈哈哈哈，哪儿有什么明路啊，不过，”屈培安话音一转，“你那天应该看了那本名册了，我看，你按着名册上面的顺序来可以了。”
“是看过，我记得第一个人好像是……”
“是凌玲吧，她就在隔壁等着呢，你们过去认识一下吧。”
“嗯，好，贺……”
何霁本来想跟着屈培安一起叫贺玉笙“贺总”，但是突然觉得有些别扭。
她有些后悔，这两天没能想到称呼这回事。
贺玉笙早在她之前说话的时候就看向她了，没等何霁纠结多久，立刻应道：“好。”
她又看向屈培安，不卑不亢却又温润有礼，“屈大人，我们先失陪了。”
何霁也冲着屈培安微微欠了下身，便跟着贺玉笙直接走了出去。
门外，石展像个树桩子似的守在那里。
见她们出来了，点了点头，主动领着两个人到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凌玲一个人，她那一身家居服已经换成了普通的外穿卫衣和运动裤，只是表情还是有些郁郁。
“你好，我是何霁，”何霁看了下贺玉笙，又说道：“这是贺玉笙。”
凌玲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听说，是要从我开始，对吗？”
“嗯。”
何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她一个人摸爬滚打生活了五六年，但是向来习惯按着指示去做事情。
她不喜欢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做一个主导者。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贺玉笙在旁边看着何霁左瞥右瞥的样子，开口替她解了围：“我们坐下说吧。”
“好。”
房间像是会客室，中间摆着一张拐角沙发。
何霁坐在贺玉笙旁边，在心里组织好了语言，问道：“我记得，你是希望凶手伏法？”
贺玉笙没有看过那个册子，这时听何霁这么说，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凌玲一直盯着紧紧握在一起的左右手，没看两个人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谁。”
“……谁？”
“是我的前女友，她叫邢悦，现在住在京平。我们是大学同学，还没毕业就在一起了。三年了，其实已经没什么感情了，所以我提了分手。
然后就被她杀了。”
她简简单单地说着，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可是何霁看着落在她手背上的泪水，心里沉重地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她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
但是现在，什么安慰都已经晚了。
贺玉笙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问道：“那你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吗？”
“可能，还住在我们之前一起租的房子里，也有可能住在她哥哥家里。”
凌玲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她却忽然笑了一声，“还是更有可能在她哥哥家吧，毕竟，她也不想留在家里守着我吧。”
听她说着，何霁打了一个冷战。
寒气似乎从脚底升了上来。
“那、那我们明天就去京平？”她提议到，“可能有些仓促，但是……”
贺玉笙接了她的话，“事情拖不得，凌玲小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吗？还是……”
留下来等消息。
她话留了半截儿，何霁也没再补充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凌玲才抬起头来。她眼圈通红，可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让她看起来像是地狱里来的修罗。
“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亲眼看着她对我做了那种事，所以我要亲眼看到她受到该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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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笙跟着何霁跨过了地府的结界，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尤其是年龄稍小一些的何霁，脸色出奇的差。
社会新闻看多了，可是这么近的接触这种事，何霁有些恶心。
“别多想，”贺玉笙站在她身边，“一定可以让凶手伏法的。”
她声音不大，却像是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落在何霁耳边，稍微抚平了些她内心的焦躁。
“嗯，一定会的。”
像是承诺一样，何霁看着一望无际的原野，一字一句的说到。
何霁手中还撑着伞，贺玉笙站在伞下的阴影里，看着她忽然坚定的模样，笑了笑。
“那个，”下一秒，何霁就变得有些忸怩，“这两天，谢谢你啊，无论是在飞机上，还是现在……”
贺玉笙愣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不用谢，以及，你比我小，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可以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