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又笑起来,而后告辞。
走到门口他又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她说道:“吴疏月,我很爱你,所以很不舍得你出事,那张船票你一定要用,等去了香港,我们的官司还要继续。”
吴疏月刚刚才有些感动,听完他的话又恼火起来,飞起一脚将他踢出去:“走吧!不想看见你!”
送走白望亭,她又看看手里的船票。
心中颇有几分无奈。
想着不逃,不逃,可这么看来又要继续逃下去了。
能怎么办呢?
那便逃吧。
她又忽然想起来,自己仿佛忘了问他。
他给自己买了后天的船票,可是他又要哪天出发呢?
隔天的清晨,吴疏月浑浑噩噩跟着人流往南下的船上走,昨晚睡的不好,不知怎么,脑子里混混沌沌就像是有想不尽的心事,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一会儿觉得自己钱夹没拿,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房门没锁,反反复复进进出出好几回,这才艰难地到了码头。
可看着人潮拥挤的码头又是一阵阵的心烦意乱。
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她忘了带在身上,可是眼看着船就要开了,只怕是忘了也便只好忘了。
望着尚且在晨雾中沉睡的平城,她的心又变得浮浮沉沉,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平江公园的灯,她忽然有些担心,若日本人真的来了,她的疏月亭还能留下吗?
她该去看看的。
该去看看的。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吴疏月与刘妈和阿绿还有她的两个孩子不期而遇,一瞬间的欣喜,而后便是寂寂如秋的了然。
阿绿登时便哭了,倒是刘妈毕竟经历的多了,竟笑着对吴疏月说:“我就知道,若有多余的票,望亭怎么能不让你先走。”
原来他们跟刘妈他们说,让她们先来香港住下,他们要跟自己稍后才到,只是他们竟没想见,船就那么大,她们怎么可能碰不上?
阿绿又别别扭扭地说:“碰不上的,我和妈四点多就让他们塞上船了,多说一会儿话他们还烦,闹了半天就是怕咱们碰上,识破了他们的奸计!”
吴疏月想这话也不错,左右她们上船的时候碰不见就好了,又不能半道从船上跳下来,这两个人也真是够机关算尽。
“他们是做什么去了?”
阿绿摇摇头说:“不晓得,不过前段时间仿佛听他们商量运货的事。”
“他都破产看还运哪门子货?”吴疏月不解。
“哪里是破产啊,是姑爷早觉得平城不安全,趁机把手里的产业提前都卖了。”
“是这样?”
“可不是这样,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卖了几十条黄鱼。”阿绿压低声音说。
“行了,别说了,人生地不熟又是大街上。”刘妈说道。
吴疏月忽然停下回头望着码头的巨轮,她有点害怕,她怕自己做错了事,万一这一别便成了永远,那要怎么办?
她又突然不敢想了,好像随便一想便会真的带来什么不幸似的。
她快步跑上去,一把抱住阿绿:“走了走了!新地方新开始,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阿绿也抹抹眼泪又说她说道,“对了,我依稀记得刘杰好像说,说他们这回去,是要去给咱们谋个前程。”
“什么前程?”
“不知道,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原来听刘杰说过,好像姑爷觉得如今的境地有许多隐忧,所以他们便想着有什么办法去给咱们谋个更安稳的前程。”
“什么呀,你怎么越说越糊涂?”吴疏月又想了想问她,“你知道他们这次是给谁运货?”
“好像是什么方的圆的……”
“老方?”
“啊,大概是。”
吴疏月便不言语了,沉默片刻她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会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盆友们,明天就彻底完结了,后会有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