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昨天,不一样嘛。你也说了,张太太大你许多岁,可是高鹤林跟你是发小,而且他摆明了喜欢你。”
“你开什么玩笑,他就只是拿我当兄弟而已。”
“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么多年了,如果他又别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
“那万一呢,万一他就是对你有别的不光明的企图呢?”
“那我也不会答应啊!”白望亭摊手,又笑着说道,“我对他又没有不光明的企图。”
“你发誓吗?”吴疏月指着他鼻子尖问道。
“发誓。”白望亭以手指天,“我发誓,我,白望亭,自始至终就只对吴疏月有过不光明的企图。”
“哎呦,讨厌啦!”吴疏月跳脚,“谁要你发这种誓啦!”
经过一个多月迎来送往的忙碌,吴疏月的生活终于渐渐步入了正常的轨道,白望亭照例每天一早去工厂,或者去与不同的人交际。
她不喜欢,故从不去跟着,有时在家里弹弹琴、看看杂志,又或者去金太太家凑凑牌局,和张太太、莫太太聊聊天。
她原本还很担心会不会又遇到冯太太,不过也许是金太太有意将她们分开,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高慧珍开学已经半个多学期了,这天周末,吴疏月去金太太家又遇到她。
比起之前像是高了一些,说不出哪里的变化,吴疏月觉得她仿佛眉眼比起从前也妩媚了许多,连她姑姑也说:“慧珍总算也有了女孩儿的样子了。”
每言及此,张太太心里眼里都是如水的柔情,吴疏月便知,张太太对慧珍是打心眼里的疼爱,这种疼爱比起娘亲也是不差分毫的。
不过有时又会想,怎么也没听说张太太有儿女。
比起金太太对她四个儿子的诸多不满,张太太在这一方面也称得上是有福气,因为她总是说:“我不像你,没儿没女的,身边就只有一个慧珍,虽不热闹,也不如你般忧愁,”她又常摸着慧珍的肩膀说,“我有她就够了。”
莫太太也没有儿女,她总说自己和莫先生还年轻,说等莫先生事业上更稳固些再考虑孩子的事情,但其实她也并不是十分年轻了,起码跟大多数已婚的女子比,她已经不算年轻了。
张太太便说她:“若想着要孩子便趁早,男人的事业是他们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紧的是你自己,像我,我怀阿毛的时候比你还小两岁,身子受不住,到底是没坐住,后来想再要也不能了。”
言及此处莫太太便沉默不语了。
一日,张太太突然哭着过来求金太太帮忙,说是慧珍被巡捕房的抓起来了,金太太问她缘由,一席话下来众人皆是大惊。
张太太说她最近认识了一个小混混,两人走的很近,那小混混整日偷鸡摸狗的,让慧珍替他望风,张太太知道后管教了她许多次,可她不仅不听,还说她:“你又不是我妈,凭什么管我那么多。”
可想而知张太太心里头有多难过,一时气愤便也就懒得理她,没想到这才不过一个礼拜,那小混混便让人抓了,还供出慧珍是他的同伙,又仿佛说自己那么做都是受了慧珍的指使,为了要给她买新文具和新领结。
张太太哭道:“我虽过的不容易,何时短了她的用度,她竟用别人的脏东西!”
金太太见她哭的难过安慰道:“好了,你莫要哭了,早说过,儿女就是讨债鬼,你难得有福气没人向你讨债,还硬要给自己找一个,如今知道这些小白眼狼伤心了,孩子和男人一样,有哪个是好东西?”
莫太太便小声嘀咕:“我先生就顶好的。”又扯着吴疏月的袖子向她使眼色。
吴疏月平日与高慧珍最是亲近,又向来欣赏张太太,见她们如此心里自是难过,便对她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听望亭说他与巡捕房的人是认识的,回去我跟他说一说,慧珍自然便没事了。”
张太太遂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又哭了好一阵方才好些。
吴疏月一回到家便急急忙忙去找白望亭帮忙,不料他竟犹豫。
吴疏月便不悦,问他:“为何不肯帮张太太,原先是你说她可怜,如今人家出了事情,你又不肯援手。”
白望亭自然是不肯援手,他一想到周珏便心里头发怵,上次要不是为了吴疏月,他是死也不肯向那假婆娘低头的,白望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