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说你和那个叫金百灵的女歌星好了?”黄金洪问。
“是。”
“随便玩玩儿的,还是?”
“我何曾玩儿过这个。”他说。
“唔,也是。”黄金洪点点头说,“那样也好,你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
“什么?”
黄金洪夹着雪茄若有所思地说:“你应该是知道的,关于她的身世。”
白望亭骤然愣了一下:“她身世怎么了?”
“她是冯德昌的亲生女儿,这个你不知道吗?”黄金洪抬眼望着他。
白望亭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问道:“这事儿您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就知道,你是知道的。”黄金洪笑了笑顺手将烟灰弹落在碧绿的草皮上,灼起一阵细细的白烟,他说道,“我起初也不知道,是那天看到你和张杰明对她的态度才有些起疑,就随便让人去查了查。”
“我和张杰明的态度?”
“一个小歌星,你们却对她那样照顾,我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后来又听说她和冯德昌有些关系。”黄金洪含糊其辞地说,然后又摇摇头笑着感慨道,“你啊,你这条狐狸,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咯!”
“话不是这么说,我是很真诚的。”白望亭说。
黄金洪却不在意,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我要是年轻个几十岁,比你还要真诚。”
白望亭见他如此,索性也不再解释,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他自己知道自己是真诚的,这就够了。
而后他又想了想对黄金洪说:“对了,黄老先生,您看我,没爹没妈的,等将来结婚的时候还要劳烦您给我做个主婚人才好。”
“怎么,你要结婚了?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
黄金洪听出话里的玄机,皱皱眉头问:“那么冯德昌怎么说的?”
白望亭瞬间语塞,过了半晌才说:“还没说,他还不知道。”
“什么?冯德昌不知道,你就敢跟他女儿搞在一起?你是不想活了!”
“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白望亭摊手,“上回已经同他见过一次,只是他大约有些误会,不过昨日刚好吴疏月开新唱片发布会,我陪她一同去的,若无意外今日报纸上也已经登出来了。”
很显然,白望亭的解释并不能令黄金洪满意,他起身指着他说:“走,赶紧给我走,不认识你。”
“哎,黄老先生?我可是刚给您弄回来两个码头........”
“你给我弄两个省回来也没有用。”黄金洪已经发话了,白望亭也只好离开。
隔着大门,黄金洪又吸着雪茄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把码头给我弄回来,我很感谢你,故而也不愿意跟你兜圈子,俗话说一码归一码,冯德昌的事情,还要你自己去解决才行。”
白望亭无语:“我也没想着劳动您帮我解决啊。”
“那就更好了,什么主婚不主婚的,只要你能全须全尾的出席婚礼,不,只要你能活着出席婚礼,我一定答应你。”而后黄金洪果断地挥挥手,“行了,你走吧。”
白望亭叹息,心想这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自己才只是刚刚开口,什么都没说,他就立刻嗅出风向,忙不迭地跟自己划清界限,好像生怕自己会拖他下水似的。
哼,要是拖他下水这事便能解决,那么他早就这么做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不过,黄金洪的反应也足以说明自己究竟是闯了多大的一个祸。
总之,他现在就像是黄鼠狼渡劫,渡得过去,便能做黄大仙,渡不过去,就直接变成一条死耗子。
而且现在消息也已经放出去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冯德昌一定会再一次找上门,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一步采取行动,一举定乾坤。
一想到这个,白望亭便又忍不住紧张起来。
“望亭哥?”
白望亭听见有人叫他,回头看到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白白净净的脸儿,比起寻常人更多几分宛如女子般柔媚的秀气,仿佛不认识又瞧着又几分面熟。
更何况,他又叫自己“望亭哥”,那理应该是认识的。
“不认识我了,是我,鹤林啊!”
“鹤林……鹤林!”白望亭终于想起来了,立刻握住他的手,“你不是去法兰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最近。”他微微一笑,面颊上便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