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自己终究是瞒不住,而且似乎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便索性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学生围了市府大楼的时候,吴老师也跟着去了,原本学生们只是站在门口喊口号抗议,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小偷,然后几个人就打了起来。
紧接着又有七八十个穿青色短打的人混进来,疯了似的见人就打,打伤了不少学生不说,人也都冲散了。
这个时候巡捕房的人才出来,抓了几个跑得慢的闹事分子,其中就有那位倒霉的吴老师。
“那么你去找打人的那些人有什么用呢?”白望亭问。
“吴老师被抓是因为巡捕房怀疑他假借闹事偷东西,可是他是一名老师,每个月都有工资的,怎么会偷东西呢?”
“嗯,那么学校出面证明他的身份不就好了吗?”
“学校出面了,可是巡捕房又说老师也不见得不会偷,还说许多偷东西的人也并不是因为缺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所以还是不肯放。”
“那么你找到闹事的,他们就肯放了吗?”
吴疏月皱着眉头说:“我想他毕竟是被冤枉的,如果老师的身份不能证明他无辜,那我再找到真正的坏人,这样两个证据都拿出来,总归是更加有说服力的吧。”
白望亭点点头说:“你这么想倒也不错。只不过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很难找到他们,而且即便找到了,结果也会更加让你失望。”
“为什么?”
“手底下能用得起这么多人的,在平城没几个,我算一个,黄老板算一个,还有你们的张老板也算一个。现在知道那些人不是我的人,剩下两个人里,你能指望他们谁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做的?又或者说,他们两个,你能惹得起谁?”
吴疏月翻翻眼睛颇有几分不解:“有什么惹不起?”
“嗯?”白望亭先是一惊继而又忍不住笑起来。
吴疏月看着他更加甚是不解:“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白望亭摆摆手说道,“算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替你办了。”
“你替我……怎么办?”
“我有个朋友,和巡捕房的人能说上几句话。”
“可以吗?”吴疏月的眼睛亮了,“如果可以把他弄出来,那就太好了!谢谢你,白先生!”她激动地起身鞠了一躬。
白望亭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说道:“你原来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我……”吴疏月的脸红了红,又撇撇嘴,不敢看他,“那个……之前……之前的事,对……对……”
“对不起。”
“嗯,对。”吴疏月点头,慌张地解释道,“我就是,我就是想说,我那天并不是故意要骂你,啊,不对,我是故意的,但是我我我,我不该那么激动,那么口不择言,我……”
“我是说,我对不起。”白望亭说,“之前我那么问你确实考虑的不周全,但是我不是想要冒犯你,而是……”他有那么一瞬间,紧张地心跳都要停了,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凝望着她说道,“我只是在乎,我很怕在你的人生里已经有了别的人。”
吴疏月的脸本来就是红的,被他这么一说,脸红的更加厉害,宛如一只熟透的番茄,从头红到脚。
她抬起头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又赶紧避开,好像很怕被他的目光灼伤。
“你干嘛突然……”她下意识地想要跑走,可双腿又不听使唤,只好呆头呆脑地站在原地。
可她这么一说,白望亭又不好意思起来,一不留神自己也红了耳朵:“我好像是太突然了。”
吴疏月乖巧的点头:“嗯。”她又小声嘀咕着,“你原来……都不想理我的……”
“没有,我不是。”
“嗯?”吴疏月抬起头望着他,“没有吗?”
“没有。”
“那可是,我第一次去你家,你就迫不及待地把我轰出了家门呢。”
“啊……我……”白望亭突然陷入被动。
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是怎么回事儿来着?
“哦,我可能是太紧张了。”白望亭说。
“是吗?”吴疏月眨眨眼又问,“那第二次,我在你家门口站了那么久,你都不理我的。”
“第二次?”白望亭再次尴尬,“我可能……还是太紧张了。”
“那上次,上次我请你去跳舞,你为什么不去?”
“我……我没空啊。”
“那我让你下周,下下周都可以,你也没有答应啊!”
“我……”白望亭终于词穷了。
“又是因为紧张吗?”
白望亭尴尬地直吞口水:“嗯!”
“哼!”吴疏月撇撇嘴。
白望亭被她的一颦一怒吓地惊心动魄。
不得不说,这感觉真的是太刺激了,比他一个人单挑一百个人还要刺激,那出招思路简直让他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白望亭汗都下来了,她却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