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海大概是真的被齐鹿吓住了不敢把事情说出去,连给胡阿姨都只说了一半,不知道怎么透了两句出去,传的也就是喜欢在小超市扎堆的那两三个。
说齐鹿跟胡星海有一腿,胡星海半夜上门却发现她跟自己客栈里的的客人睡在一起。
没有根据的流言,传言的人自己都心虚。
跟小超市老板娘结最后一次账,门口嗑瓜子的人无不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避开目光,却又在她没有走远的时候怕她听不到的议论起来。
齐鹿照常在灵雾镇生活。突然收到的一条短信让她连着几天都心绪不宁。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锁屏又打开,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
犹豫着拨出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神清气爽的跟她打招呼。
“m,齐鹿。”
“姑姑。”她声音有些哽咽。
她说了短信的事情,还有自己的困惑,揪着头发坐在床上。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
那头沉吟了一会儿,问她,“你想去吗?”
齐鹿不答,“我没想到她会记得邀请我。”头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的。“但是这是她的婚礼,我怕会让她觉得丢脸……”
“齐鹿!”电话另一头声音严厉起来,“不要诋毁你自己。我记得你说过你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好朋友的婚礼,你应该参加。”
手指描画着床单上大团大团的俗气花朵,脚边床单突然润湿了银币大小的一块。
她抹了抹眼角,“我再想想。”
“别害怕,走出去你就会发现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原地,别人早就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或许吧。”
她答应着。后面两人又聊了些近况,实在太晚她撑不住在握着手机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下了楼李姐正捧着一盆洗好的樱桃出来,见了她就招呼她过去。
齐鹿扔了一颗到嘴里,“好甜,哪儿来的?”
“早上有人送来的,说是你白叔,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见你还没起就走了。”
齐鹿咬着果核,甜过后嘴里有涩涩的味道。
“哦,是吗。”算了算日子,有一个来月没去看他们。
“是你亲戚?”李姐问。
“不是,一个同学的父母。”
樱桃核包在嘴里顶着了发炎的支持,一阵酸疼,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到了晚上吃饭时,她说自己有事要出去几天,客栈先关着。白得了两天假,胡阿姨和李姐没有不高兴的。
“你回家去?”胡阿姨顺口问。
“朋友结婚,过去玩儿两天。”
“朋友都结婚了那你也得抓紧了。”李姐接了一句。
“可不是。”
齐鹿想笑。她原本以为自己离家出走多年跟父母感情淡薄,不可能感受到催婚的压力,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关系一般的女人却关心起她的婚姻来。
她抿着唇,嘴角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放下碗筷把手机里最新一条短信的号码备注好,名字是“慧慧”。
她认识陈慧慧是高中,加上季兰兰,整整三年他们三个被戏称是铁三角,到哪儿都不分开。
高考齐鹿发挥正常,上林城大学在掌握之中,陈慧慧考试迟到错过了英语听力,季兰兰早就放弃上大学准备毕业后就到爸妈店里学做蛋糕。
三人心情各异坐在校门外的奶茶店里直到晚上也舍不得走,总觉得一旦离开校园有什么就会变得不一样了,约定好以后定期碰面。
“我们三个,永远都不要分开。”季兰兰咬着吸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
“永远都不分开。”
齐鹿的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时间连叫糟糕。
“我妈的电话!糟了九点了,我要回家了……”她跳起来把找来的复习资料赛给陈慧慧。
季兰兰一拍脑门,“我忘了今天要去店里帮忙,我也要走了。”
“我也要回家了,快走吧。”
于是刚刚还说永远不分开的三个人,转眼就被不同的三辆往不同方向的公交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