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摸了摸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那齐姐我们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叫我。”
折腾了一晚上,齐鹿力气用尽了一般,点了点头。
曲卉卉慢了一步,回头看吴畏一眼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也下楼了。
为什么不赶吴畏一起走?
胡星海被松开后就坐在地上,那两个避孕套被他揣进了口袋里,见齐鹿没有了要报警的意思就有恃无恐起来。
齐鹿被他脸上的笑恶心的想吐,投鼠忌器拿他没有办法,可要就这么放过他,她也不甘心。咬着嘴唇,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敢一个人面对胡星海,也不相信胡阿姨。吴畏聪明,什么都能猜到,对这件事情她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吴畏十分不耐烦这样这样的拖沓,在他看来齐鹿画地自限想的太多了。
他捏了捏眉心,一手插在口袋里问她,“你预备怎么办?”
“他是胡阿姨的侄子,胡阿姨在这里工作几年……”她说来说去却没有拿出解决的办法来,话里的意思是不好不看胡阿姨的面子。
吴畏冷笑一声打断她,“报警!”他果断的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他第一次骚扰你,既然他没有悔改的意思,你也没有有效的办法限制他接近你,那就交给警察来解决。”
“不要报警!”齐鹿语带恳求,抓住吴畏的手。
吴畏抬起手臂,无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受害者,你怕什么?”
怕什么?齐鹿也问自己。她怕千夫所指,有口难辩。
但是怎么跟吴畏解释,仅仅是怕别人说闲话,别说是他,就连自己也不会相信。可一解释就势必牵扯前尘往事,那些事她一点都不想提起。
“反正不要报警。”她松开他的手臂,低下头,“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
吴畏愣了愣,看着她的头顶,淡淡的道,“随便你。”
转过身面对着外面,却没有离开。
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一样难受,她的手松开又握紧。
胡星海立刻得意起来,“就是,报什么警。我是跟她约好的,两相好的事情你们这些外人怎么管得着,刚才人多她不好意思才没说,现在嘛都说清楚了你也可以走了……”他无赖的笑,还炫耀似的对吴畏拍了拍兜里。
吴畏看他一眼,目光冷似冰霜。他曾经接触的人无不是有素质有教养的人,最没有底线节操的大概就是好友任淼那种,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无耻的人。
“嘭”的一声,齐鹿手里的桌子腿砸在他靠着的楼梯扶手上,震的整个楼板都颤动了一下。
齐鹿整条手臂都被震的发麻,“再乱说一个字,下一棒我就敲你头上。”
栏杆也是木结构,由一条一条竖着的木棒撑着,齐鹿发狠的样子吓得胡星海一呆,过了一会儿他身后竖着的木棒有两三根断裂开来。
“你无非就是欺负我一个单身女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就算出了什么事,你是本地人,镇子里的多数人还是向着你的。可我怕什么呢?”她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我就一个人,惹急了我大不了大家都别好过,一把火烧了你家。这辈子我活够了,你呢,你活够了吗?你舍得死吗?”
她语气平平,胡星海却打了个寒颤。他听他姑说齐鹿是个怕事的人,又没什么脾气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也就是笑笑。可她刚刚的眼神,狠的像是她说的那些话她真做的出来。
“还不滚!”
胡星海愣了愣,爬起来跑了。
齐鹿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松开,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起不来,两条腿都是软的。身边没了动静,她转过头朝吴畏刚刚站立的位置看了一眼,他还在。
视线往上,正对上他的眼神。
里面有疑惑,有探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感觉他的目光里面还有一丝兴味。
吴畏回了房间,发现手机上有一个家里的未接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应该都已经休息了。被子的一角掉到了地板上,是被他起来的太急带到地上的。
他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头顶的天花板雪白,正上方响起拖沓的脚步声,由近至远直到窗边,然后是水流声。他闭上眼假寐,过了很久也没能入睡,窗户没有关夜风撩动着窗帘,夜色下的灵雾山只有一个隐约的轮廓。
楼上的窗户被推开,风声夹杂着一两声女人的抽噎声传进耳里。
他突然想起任淼口中的孟君如,百折不挠,浑身都散发着矛盾的吸引力。任淼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神往。
齐鹿跟孟君如不同,但是本质上她们大概可以归为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