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老臣不就?在您跟前吗?”
阮玉也不知是雷诺成糊涂了还是自己被?气疯了,她?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好,你很好……”
“谢娘娘夸奖。”雷诺成美滋滋。
阮玉尽量不让自己背过气去,上了辇舆,虚弱的挥了挥手:“回宫。”
绿翘不敢问怎么不去看太子了,只命辇官掉头,还不忘狠瞪雷诺成一眼。
雷诺成笑?眯眯的看着肩舆远去,想了想,忽然?脸色一白,撩起袍摆追上去。
“娘娘……”
“还有什么事?”阮玉现在心里乱得很。
“娘娘,待到人来了,能不能……只我一个?”
怎么?你那位娇贵的人儿还想着专宠专房?
阮玉觉得自己几乎要爆炸了,她?忽然?怀疑,这并不仅仅是雷诺成的意思,而?是朱骁……朱骁该不是让雷诺成来探她?的话?吧?
一时间,只觉天崩地裂。
不过,她?早有准备不是吗?他是帝王,自不可能只她?一位皇后,她?身处在这个位置,纵然?有多少私心,也得考虑一位君主的面子和权力?,还有,利益。
三宫六院,盛装的不仅是美人,还有朝廷上的制衡。
可以说前朝的风云,可左右后宫的天气,然?而?后宫的风向,又如?何?不能摆布前朝的变幻?
所以她?曾想,即便……她?也不会离开他,只为他这五年的心心念念,只为他一腔热血的付出。
当然?,她?会难过,然?而?她?既然?选择了这个位子,就?理?应承担属于这个位子的一切。
皇后,从凤冠到朝服,都是那么沉重。她?以为她?要背负许久,却不想……
只是现在,她?真的很想见见这位拥有大志向的女子到底是何?等人物,朱骁,怕是早见过了吧?或者说,已然?倾心以对?否则,这几天他怎么会……
也是,若她?去了,难道?还真指望一国之君来为她?守节?他的身边,总需有人嘘寒问暖,体贴关怀……
阮玉心里乱得不成样子,恨不能立死当场,便再不用看这团烦乱。
雷诺成见她?脸色不好,急忙喝止了肩舆,上前搭脉。
阮玉甩开手:“不必了!”
“不,娘娘……娘娘怎么气息紊乱,有气血倒行之势?”
阮玉只是摇头,命辇官快走。
雷诺成来了脾气:“既是身体有恙,微臣怎能视而?不见?这岂是医者之心?莫说是娘娘,就?是一只小猫小狗,只要遇了微臣,定不会让它?枉送了性命!”
前半截绿翘听着还很感动,可是后半截……这老家?伙怎么能把?皇后娘娘跟小猫小狗相提并论?不想活了?
不过谁都能瞧出阮玉脸色的确不好,也不敢耽误,于是不顾阮玉催促前行,硬是把?肩舆停下。
雷诺成便仔细诊脉,眉头时松时紧。
末了,松开指:“娘娘只是气血攻心,稍后老臣开一方药,回去吃上两副,再多加休息便好。”
又瞅阮玉脸色:“老臣见娘娘方才还好,这会怎么……”
还不是被?你气的?
阮玉心头乱蹦,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怎奈雷诺成非要聒噪。
“俗话?说,三分药,七分养。其实不管有病没病,人的身子都要靠养。娘娘年轻,有时难免气盛。可是气伤肝,思伤脾,惧伤心,忧伤肺,就?是高兴过了头,心也承受不了。娘娘年轻,一时的变化或许不察,可是日子久了,毛病积累起来就?麻烦了……”
日子久了?
她?还有许多时日吗?
不过雷诺成这一番也算语重心长,莫非就?是看在她?时日无多,所以其言也善?
她?苦笑?,挥手让人退去,只对着雷诺成,尽量使神色语气都保持平静:“你只需告诉我,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娘娘是气血攻心,捎带还有些肾经不足,虚火上炎……”
“会死人吗?”
“娘娘只需调养一段时日……”
“我说的不是这个。”闭眼,深呼吸:“我还能活多久?”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说的不是这个!”阮玉几乎要怒了:“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