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咳嗽可不能小觑。有?风寒咳嗽,有?风热咳嗽,有?燥火咳嗽,有?痰湿咳嗽,有?阴虚咳嗽……”
“我爹肾虚!”
“这肾虚咳嗽嘛……”老李霍的睁开眼?,开始咳嗽。
“金蛋!”阮玉威胁的瞪儿子。
金蛋举着手指头,上面缠了厚厚的一层,简直像个小酒盅,就这样,还装模作样的吹着。
这小混蛋,也不知是心疼她还是挤兑她。
“肾虚啊……”老李昏暗着老眼?打量阮玉。
阮玉咳了两声:“就是前两年路走得多了,年轻时尚不觉,如今就总感到气闷,忍不住咳嗽……”
老李的老眼?蓦地放了下光,又低头捣药。
说什么“路走得多了”,前些年打仗,路走得多的人多得是,这个辛沅八成是来历不明。不过老李忌惮归忌惮,是不会给自己也给别人找麻烦的。
很多时候,人们讨厌别人多管闲事,可若是老李能够多管管闲事,某人是不是就能省些事?也就不用大张旗鼓的杀向草原了吧。
“其实像你这种的,可算是积劳成疾。年轻时不懂爱惜,等到老了病就上身了。我这段日子就遇到一个,都咳出血来了,还在那硬撑……”
阮玉心一动,捏着白果的手便是一紧,脸上的笑便有?些勉强:“我来的时日虽短,这些年,倒也没听说谁病得这般严重……”
“那是你孤陋寡闻!”老李立即来了精神:“就是那个罗先?生……帮人打官司的状师,也不知在外面遭了什么罪,咳得厉害,现在已经开始吐血了……”
“罗先?生,是干爹么?”金蛋一惊。
“到底是什么病?”阮玉根本来不及顾虑,急急发问。
“还能是什么病?痨病呗。”老李摇摇头,也不知是叹息还是无?所谓:“身上还有?伤,说是早前帮人家打官司,弄得不分?明叫人打的。可还能唬得过我老江湖?那分?明是刀剑之伤。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被伤成这样?我看?着罗先?生怕是来历不明。”
说到这,还有?意瞧了阮玉一眼?。
这些话,当着旁人的面他是不会提的,谁让辛先?生的来历似乎也不大清楚呢?而且,他就看?不惯这些年轻人,尤其是外来的在镇子上飞扬跋扈。
还记不记得那位小冲大夫?就是这位辛先?生的妻子,她一来,他的生意就没了,他能有?好?心情?
阮玉根本没有?留意到老李的用意,只喃喃道:“这病还有?得治吗?”
她隐约记得痨病就是肺结核,祖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诉她,解放前得这种病的人很多。发热,咳,吐血,无?力,身体一点点的变瘦变小,到最后……
若是在现代社会,或许算不得顽症,但?是医治晚了,也有?生命危险。
老李又往药钵里扔了点草药,继续捣:“还能怎么治?这病就没有?能根治的,就是个维持,拖上一天是一天。哎呀辛先?生,你该不会也吐血了吧?”
“你才吐血,我爹是肾虚!”
金蛋跳起来维护爹爹,结果后一句……怎么这么别扭?
老李噗嗤一笑,结果药钵里的草药沫子就呼的飞起,直扑了他一脸:“哎呦!”
“李大夫,您能不能给开一张药方,就是治疗这个病的?还有?,您这有?没有?医书?就是……”阮玉绞尽脑汁:“《本草纲目》之类的?”
“催催催,没看?我这眼?睛……哎呦……”
“我帮您瞅瞅?”
“不行不行,你粗手笨脚的,再把我眼?珠子抠出来!”
“我爹才不稀罕呢!”金蛋跳脚。
阮玉拉住儿子,好?声好?气劝老李:“您若是不放心我,就去打盆水,把眼?睛泡在里面,眨一眨,看?怎么样?对了,别忘了先?把脸洗了……”
老李跌跌撞撞去内堂寻水了,临走还不忘威胁:“我这台面、药柜里的东西都别碰,你们赔不起……”
金蛋叉腰:“谁稀罕!”
阮玉便瞪儿子:“不是告诉过你要尊老爱幼?”
“他欺负爹……”
“怎么叫欺负,这叫探讨病情。”
金蛋小脸一垮,停了停,仰头看?他:“爹,你说干爹会死吗?”
“不许胡说八道!”
“咣”!
内堂传出一声响,吓了俩人一跳。
阮玉摇头。
老李只想着把手艺传给儿子,偏偏儿子不好?这个,他又不想便宜别人,结果到现在连个徒弟都没收,一把年纪了,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真是……
不多时,老李出来了,看?起来比早前精神许多,就是眼?睛有?些红。
“喏,你要的方子,就在这了。”递给她一张纸,上面的字果真如现代医生一般龙飞凤舞:“不过你是不是这个病还不好?说,可不能乱吃。来,我给你摸摸脉……”
作者有话要说:祝光棍们节日快乐\(^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