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金玦焱……
眼前蓦地跳出金玦焱亲吻阮玉的一幕,还有他牵起阮玉的手,细心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兰心公主手一紧,恨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他对别的女人好,他本来是该对我好的!”
印致远一怔,差点大笑。
他摇摇头:“兰心啊兰心……”
没再说什么,举步要走。
“三皇兄……”
兰心公主再次叫住他,只是听这语气……
印致远转过头,果真在她的脸上看到高深莫测。
“三皇兄,其实将金四收归我的幕中,也对三皇兄有好处。”
印致远一向温文尔雅的眸子眯起来。
兰心公主便是一笑,手缓缓抚过盛开的花,一如她慢条斯理的语气:“我听说赫答曾经给金玦焱一枚狼神骨作为新婚贺礼。那狼神骨是什么物件?据说可求草原王毫无条件的做三件事,包括……”
她特意顿了顿,然后意味深长的睇向印致远:“借兵。”
印致远眸底猛的一缩,然而笑得更加和煦了:“兰心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
“不是兰心想,是三皇兄想。”
成功的看到印致远的笑定了脸上,兰心公主很快意:“三皇兄做出一副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样子不就是揣着这么个想法吗?为了不让人觉出你心中的念头,你深居简出,就连在皇宫都穿得这么寒酸。如今大皇兄无能,自打那件事后皇上也不看重他了。二皇兄虽是皇后生的,但是太过暴戾,连自己的大舅哥都能活活打死。四皇兄、五皇兄偏偏去得早,六皇兄呢?虽然都说他聪明,可是年纪不大,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七皇弟近两年看着倒是不错,只可惜才十岁。所以大臣们比来比去,也只有三皇兄……”
“兰心,”印致远怒喝:“休要无事生非!”
“我无事生非?嗬……”
兰心公主轻轻一笑,只一下,就将那朵雪映朝霞折断,大大的花球有气无力的吊在茎上。
“父皇迟迟未立太子,当也正是在观望。三皇兄可真耐得住啊!不过二皇兄就没这么好性子了。当初他随父皇攻入京城,如今大半的兵力还在他手中,三皇兄若想与之抗衡,只扮贤德是不成了,关键需要……”她举起手,轻轻一攥。
印致远也攥了拳头,这一刻,他恨不能……
“所以有了狼神骨,或者金玦焱,就不同了。毕竟他跟你再要好,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到时帮不帮你……唉,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可若是他成了我的人,我可是一心向着三皇兄的……”
印致远猛的转身,死死盯住她。
兰心公主纹丝不动。
兄妹二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印致远忽然笑了:“兰心,你想把金玦焱像你藏在昭凤宫里的那几个美貌的假太监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怕是妄想了……”
“你……”兰心公主气急。
印致远再是一笑:“兰心若是能谨言慎行,三皇兄也是能管住自己的嘴的……”
他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行了几步,又回头:“不过有件事,我想有必要让皇妹知道。金玦焱此番入狱你当是因为什么?他早前不知怎么得罪了贾经,据说贾经那条腿就是被他弄瘸的。我想能使得他大动干戈并让人至今摸不着真相若不是为了保护阮玉还能为了什么?而这回陷害他入狱,就是贾经的手笔。他利用金玦焱那点爱好引其入瓮,说什么要让金玦焱绊倒在自己的绳子上,还当真拿出根绳子。当然,他再怎么折腾也得需要父皇合作,否则皇陵……岂是他说什么就能是什么?所以皇妹的心思,你觉得就算花样百出,父皇能答应?”
粲然一笑,使得原先平淡的五官霎时生辉,却是看得兰心公主指尖发凉:“对了,还差点忘了告诉皇妹。父皇派去科沁草原的使者回来了,新任的草原王已经打点行装,待到入秋,怕是就要进京迎娶皇妹呢。我看皇妹如今不妨为新婚之夜发发愁,万一失了我大盛的颜面,父皇的脾气,你可是清楚的……”
“你……”
兰心公主追上几步,可是印致远再不管她,扬长而去。
她立在原地,只觉气血攻心。
转了头,一把将那朵倒吊的雪映朝霞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