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棵桃树的树干发出痛苦的呻|吟,金玦焱几乎把全身力气都灌注在簪子上,害得阮玉不断在耳边提醒:“轻点,你再把它弄断了。”
金玦焱倒更加大了力度,连嘴角都跟着使劲。
桃树一通剧烈的颤抖,将花瓣抖落一地,终于在金玦焱的一声“好了”之下,完成折磨。
并不粗壮的树干上铁画银钩的刻着两个名字,笔画与笔画勾连,彼此难分,下面更刻了一双手拉手的小人儿,嘴皆咧得大大的,像在傻笑。
“幼稚!”阮玉瞅了一眼,撇嘴。
“是谁先幼稚来着?”金玦焱拍拍树干,满脸得意:“瞧瞧咱这功力,定会让它们万古长存!”
又将阮玉往上托了托:“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了,我就跟他们说,这是他们的爹,这个是他们的娘……”
“不是吧,我的那个小人儿怎么这么难看?应该是你吧?”
“怎么可能?你有我高大英俊吗?”
“怎么没可能,我比你长得好看多了!”
“你比我好看?哪里?哪里?咱们来比比?”
阮玉揪住他两只耳朵,就是不让他回头,他便作势要咬他的手,俩人几回回的碰到花枝,抖落了重重花雨。
“好了,咱们赶紧走吧,这里阴凉,再待一会要生病的。”
金玦焱便听话的往回走,又将泥水踩得飞溅。
到了阳光灿烂处,阮玉跳下来,又支使金玦焱坐下,开始脱他的鞋。
“小玉……”
“树下全是水,你的鞋子都湿了,不赶紧脱下晾晾,等着生病吗?”
金玦焱便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把他的鞋脱下来,板板整整的摆在地上,又拽下他的袜子,拧干,平铺到一旁,再搬起他的脚,拿手用力搓着:“冷不冷?”
金玦焱一把抓过她:“小玉,你对我真好。”
“你啊,平日总是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注意身体,年轻的时候自是不用担心,可是有些病都是积攒起来的,等到老了,就这疼那疼的,可能路都走不了,我可没工夫伺候你!”
“你不伺候谁伺候?”
“爱谁谁。你刚才不是还又有儿又有女吗?让他们来伺候!”
“可是也得先‘有’才成……”
话音一落,忽的就沉默了,气氛有些诡异。
片刻后……
“金玦焱,”阮玉压低了声气,带一些恼怒:“这是在外面!”
“怕什么,就咱们两个……”
挣扎:“我不要。会有人……”
“咱们的园子,哪有别人?你要不好意思我拿衣服把你挡上……”
“我不……”
可她哪敌得过金玦焱,只一会工夫,就闷哼一声,然后拿仇恨的目光瞪视他。
“小玉,你说咱们要是在这生个女儿,会不会像桃花一样漂亮?”吻住她的眼睛,唇瓣轻扫她的长睫:“就像你一样……”
女儿?
她会有个女儿吗?
感觉他极为小心极为妥帖的照顾着她的情绪,阮玉忽然想,要不就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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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果园缠绵了整整一日,直到夕阳西下才走出园子。
金玦焱看阮玉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等我。”
转瞬就没了踪影。
阮玉东张西望了一会,却见他牵着一头老黄牛回来了。
拍拍牛背:“坐上去。”
阮玉诧异看他。
金玦焱挑挑眉:“莫非是想要我背你回去?”
瞪他一眼,手撑住牛背,就要跳上去。
牛一抬头,阮玉吓了一跳,差点崴了脚。
“慢着点。”金玦焱扶住她,让她安安稳稳的坐好:“怎么样?舒不舒服?”
牛背宽阔而厚实,就像一张小榻,坐起来的确舒服,还很暖和,阮玉很满意。
摸了摸牛背上的毛,又拍了拍:“你要不要上来?”
金玦焱摇头,不知打哪变出一只笛子,冲她晃了晃,再拿出一个风流的姿态随意一吹,便飞出一串地道的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