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既夺,越浮云昂然淡淡道:“苗前辈、兰护法?,此地有我,还请你们一旁休息!”
他声音平淡,不怒而威,让人不可抗拒。苗若新和?兰星漫对望一眼,果真撤了剑,退回到兰若朋身边。
聂锦康沉吟不语,连千山却壮着?嗓子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贸然出手?”
越浮云右手一抬,剑尖一指,充满了鄙夷,“连千山,凭你也配问我是谁?你认贼作父,助纣为虐,若不是看在你上有老?父,家有孕妻,我真想取了你这条性?命,省得你害人害己!”
连千山脸色一变,“你……”这些日子,他故意不去想起自己的妻子兰月寒,因为她?的心飘渺无际,好像总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在他看来?,什?么情情爱爱,还不如名利更为实际。
越浮云左手一抬,另一只剑尖却指向了聂锦康,“聂锦康,枉你身为一派之主,却泯灭良知,心狠手辣,打着?皇差的旗号,恃强凌弱,威逼劫持,搅得整个江湖不得安宁!像你这等恶徒,人人得而诛之!”
聂锦康一扬眉,昂着?下巴,“怎么?阁下你想杀了我么?哼,我知道你武功卓绝,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敌不过你一根手指,但是还请你想想清楚,你们那位连宗主身中剧毒,如果拿不到解药,怕是回不了璇玑山!”
越浮云冷冷一笑,“聂掌门,我不屑于与你这等无耻之徒谈什?么交易!连宗主身为武林盟主,本着?为武林除害之心,就算身中剧毒,也情愿舍身成?仁,宁愿你死,也不要自己活!——连宗主,你说是吗?”
连若友点点头,“正是!师侄,你不必管我!这等武林败类,人人除之而后快!”
越浮云又道:“聂掌门,你听到了么?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自行了断?还是要这里?的每个人刺你一剑?”
聂锦康脸色一沉,“哼,原来?你是天机剑宗的人!——我聂锦康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一向为朝廷尽心尽力,还轮不到你来?问罪施刑!”
连逸风也脸色大变,却是要阻止越浮云,“兄台,不可!”他刚才承接过这位布衣青年的内力,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测,但聂锦康毕竟是他的生父,他心情复杂,并不愿其速死。
“小子,你倒看看这位是谁?”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却是柳若故。她?持剑挟持了哑母,从树丛中走出。
越浮云听力过人,早就知道柳若故在背后有所动作,而且已经找到了藏身树丛的哑母。之所以没有立即阻拦,是因为他很有把握,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挟持他的亲生母亲!
“放开她?!不然你会后悔的,连夫人!”越浮云面若寒霜,声如鬼魅。
“可以!但你须得放过聂掌门!”柳若故讨价还价。
“连夫人,我跟你说了,放、开、她?!”越浮云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道。
“我也说了,请你放开聂、掌、门!”柳若故毫不退让。
“哼!”越浮云的嘴角扯出一个魅然的微笑,双眼突然涌上血色,周身的空气开始如水般抖动。
连若友脸色大变,急道:“若故,你快撒手!”越浮云能?够随心所欲地掌控庞大的内力,达到以气为剑的境界,他在璇玑山闭关的山洞中就已经见识过了,此时再次回想当时那种惊骇莫名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出言示警。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只见越浮云面色冷肃,五指成?爪,凌空抓了两?下,柳若故的四肢关节便忽然飙出四道热血,竟是手筋脚筋已被凌空挑断!她?什?么也来?不及做,只发?出了一声惨呼,便软软地栽倒在地,手中的长?剑也随之跌落。
哑母失去了她?的钳制,一时惊魂未定,抖如筛糠。又或者,是被自己的儿子神魔般的武功吓得。越浮云身形一晃,来?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环住了她?的腰身。
这人的手法?好生残忍!在场诸人虽然认为柳若故挟持人质,有错在先,但看到这布衣青年说一不二的惩罚手段,还是打心眼儿不能?认同。
连若友和?连逸风心中痛极,一左一右扑过去,扶住柳若故。连若友急呼:“夫人!”同时接连出指,点住柳若故数道大穴,帮她?止血。
连逸风也流泪大喊:“娘亲!”他回头却又对越浮云痛心道:“阁下方才义正言辞地指责聂掌门,但是你的所作所为,与他有什?么区别!”
越浮云毫不为其所动,只是负手昂然道:“连二公子,你此言差矣!你有娘亲,我也有娘亲!你的娘亲二十年前就伤害过我的娘亲,今日她?更不该再来?一次!我之所以留她?一命,已经是看了你的面子!”
连逸风顿时哑然,就连苗若新、兰星漫和?星月教众也都感到唏嘘。
虽然苗若新对柳若故恨之入骨,但见到她?如此下场,却并不感到特?别快慰。而且这布衣青年的说法?大有深意,而大师兄连若友又称他为师侄,莫非……
柳若故已是痛得面无人色,她?手脚已经无法?动弹,只能?对着?自己的丈夫流泪,喃喃道:“大师兄,我,我的手……我的腿……”
聂锦康忽然哈哈大笑,对手武功既高,手段又狠,他今日怕是难逃一劫!他深情地看向柳若故:“若故,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但我终于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我!有你如此待我,我死而无憾!你对我的恩情,我聂锦康只有来?世再报!”他身形一动,突然飞身抢过兰星漫手中的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事出突然,以越浮云的武功,自然能?阻止聂锦康自裁,但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