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
丰乐生听见施白歌与傅正青的脚步声,放下正在看的书,抬头叫了声施白歌。随即又招了招手慈眉善目道:“来。”
施白歌远远的就看到只有师父一个人,且师父又喊她,舍弃后排的座位,端坐在面对师父的第一排。
坐的端端正正的。
傅正青与施白歌来的路上,两人嬉笑怒骂了好一会儿,临近传道草堂看到慈眉善目的丰乐生一脸严肃的模样,也正经的坐在施白歌一旁。
传道堂本来不叫传道堂,是连个名字也没有的草堂。傅正青那时候刚学会些字,看了些书,忍不住显摆,就给这个草堂取名传道堂。
师父传道受业解惑之地。
丰乐生看了会端坐的施白歌,无声的叹了口气。施白歌近日的表现确实与以往有些不同,但是他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小歌并没有被夺舍,明明还是她,性情却变的有些不一样。
也许是姑娘长大了。
“小歌,我听正青说你想习剑,当剑修?”
施白歌没敢抬头看丰乐生,连傅正青这个脑子缺根经的人都有点察觉到自己的怪异,师父不可能没有发现。但是自己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直接说其实自己已经经历过好几年之后,然后又重新回到十三岁的身体里吗?
这比说是被人夺舍更加离奇的事,必然是不能说的。
“是的,师父。”施白歌乖巧的点了点头,答道。
丰乐生抬起一直耷拉着的眼皮,捋了捋不是很长的小胡子,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一分似的。
“剑修不似旁的,修行之道比别的要苦许多。师父不求你将来有什么大的作为,有你大师兄与二师兄在,倒也不会被欺负了去。”
施白歌听出了丰乐生话里的意思,他不希望她吃苦受罪,就像“前世”一样,宠着她,把她养成了个小废物。
要不是那段记忆太多深刻,指不定现在依然会重蹈覆辙。
傅正青听了丰乐生的话,也在一旁猛点头道:“师父说的对,女孩子家家做什么舞刀弄枪的事儿,这不大妥。”
施白歌低着头,轻咬了咬下唇,随即抬头,展颜一笑。撒娇道:“师父,你就让我试试嘛,反正不行的话也可以换的。”
“你以为这是吃饭,这道菜不好吃就再换另外一道啊?”傅正青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竹简没个正形,被丰乐生瞪了一眼才重新端坐好。
渐渐清晰的脚步声,不用转头,施白歌也知道了那是楚白溪来了。以前没有留意过,但是现在施白歌有点疑惑,为什么在山上的楚白溪还是一如凡人的模样。
本来还想继续撒娇说服丰乐生的施白歌见着楚白溪的到来,顿时泄气。两手一摊,不管不顾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学剑。”
说完趴在桌面上假哭起来。
楚白溪疑惑的看了看丰乐生,又看了眼傅正青,皱了皱眉。
“不关我的事儿啊。”傅正青赶忙开口解释,“是师父不想让小歌习剑的,我没有欺负她…”
假哭的施白歌哭着哭着变成了真哭。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重生回到四年前,一度以为只是做了个梦,但是这个梦却有那么真实的可怕。过往的一点一滴统统都记得住。胸前的伤口依然时不时的疼那么一下。
醒来明明不在是以前的模样,却还要假扮以前的自己,忍着憋了一口气。假哭干嚎了几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到带有薄冰的地板上,炸开小朵的花儿。
“哎呀,小白你真的哭啦。”傅正青听见施白歌真的在一旁哭的抽泣掉眼泪,顿时慌了神,求救般的往向楚白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