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从内门赶来的几个内门长老，以及大半夜爬起来的一群外门长老，此时都一脸便秘表情。
酸爽。
特别酸爽。
其实今晚的事儿本来不大，有不入流的卧底暴露然后被搜查被杀，外门群体反应，然后综合调查，没事的，我等传承悠久岁月的大宗见过大世面，这算什么，何至于此？
但是！坐在两边的内门长老跟外门长老们小心觑了下上座的长老院之首大长老，以及匆匆赶来的两个峰主，他们内心惴惴。
长老院主管内外两门所有事迹，诸事繁琐，大小都在大长老的稳健掌控之下，像是公立学校，养出来的是宗门的根基。
而峰主们各掌其峰，下属诸弟子乃是宗门最强的精英，素来如同私立精英学校，养出来的都是肱骨干将。
本来没大事，没必要叫来两位峰主的，也跟内院无关，若说有关，可能最多跟那个内院之耻有关，可...其实不是。
长老们齐齐往大厅中间瞟了瞟。
跪着三个人以及一只鸡。
其中，那只鸡是C位。
无他，因为它是赶来的灵禽峰峰主通灵上人最喜欢视若亲儿女的灵宠，身份贵重得很。
而它的左手边过去是一男一女，男的气宇轩昂，十分磊落，既是徐承睿了，倒是右手边那两个弟子很不行。
一个是表情木然精神气也有些萎靡的内院之耻楚瓷，这人好像走神很久了。
还有一个则是一脸挂着“我特么是谁，我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忽然把我按在地上抓我过来？”表情的平平无奇男弟子。
听说这孩子是晚上听到动静起来如厕结果被撞上被怀疑有嫌疑的倒霉鬼。
一个大长老看着三人良久，尤其是楚瓷跟C位鸡，那眼神就像是开水，能把一人一鸡的皮毛都烫熟了。
可能在他眼里，这一人一鸡脑门上就刻着三个字——幺蛾子。
“说！”
本来沉默的大长老猛然声如霹雳，顿时把跪着的人跟鸡都惊醒了。
楚瓷一哆嗦，抬头对上大长老如电似的目光，差点把自己是卧底的秘密都抖出去了。
但她稳住了。
这老头以前是搞特务侦察的吧，忒能吓人了！
界书：“他刚刚用了术法警摄你们。”
界书的提醒让初来乍到对仙魔世界还不是很了解的楚瓷心有余悸：还好刚刚装走神的时候，特地心理构建了一翻，她稳住了。
不过...
楚瓷瞥过边上肥鸡跟那徐承睿，主要是徐承睿。
这厮表情很平静，似乎不起波澜，心胸坦荡，但她留意到这厮拳头握紧了，但很快松开了，大概察觉到她的目光，徐承睿冷冷看了她一眼，嫌恶得很，不愿再看，倒是肥鸡...它怒瞪楚瓷。
楚瓷愣了下，也瞪着它。
一人一鸡互瞪。
大长老声音飘来，跟夹飞雪似的，“两只菜鸡互啄后能一起跳悬崖，现在互瞪还能一起上天？”
不说阴阳怪气，就是夹枪带棒一通乱打。
一人一鸡瑟瑟发抖，坚决不吭声。
反正楚瓷自知不是男女主，不敢像电视剧演的那样跳出来跟宗门大佬据理力争。
话说，她也没理啊。
大长老也不爱耽误时间，先前小小术法威慑，人跟鸡的反应基本放在眼里。
肢体紧张了，表情上故作不紧张，似乎都隐藏了什么，不敢说。
“楚瓷。”
大长老直接点了楚瓷，楚瓷：我不是C位啊，你问边上那只鸡不行么？
先问她，固然可以先下手为强，却没法查漏补缺，最怕被人插刀挑破绽。
虽然心里不愿，但楚瓷还是低下头，涩涩应了，只是不太礼貌，不是很恭敬，有些萎靡没精神。
“外门的郭乐，是不是你杀的？”
楚瓷猛然抬头，“谁污蔑我？！！是不是...”
她一口气报了好几个名字，一长串都不带犹豫的，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往外喷子dan。
长老们：“...”
仇敌还挺多，一遇上事儿都怀疑不过来吧。
大长老一皱眉，整个大厅气压无限飙到了零下几度，众人越发不敢言语，而那通灵上人见状则轻拍了下扶手，咳嗽了下，沉声道：“楚瓷，你休得胡言，若非有嫌疑，怎会怀疑你？”
“你难道不知那郭乐身上留有小焱术？且死亡之地离你不远，你如何说？”
楚瓷一脸无语，力争道：“那什么郭乐死于小焱术？还赖我！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他死不死跟我什么关系？”
这话袒露的思想内容很不符合宗门弟子彼此热爱团结的核心宗旨，不过在场长老们都知道这人什么货色，也没说什么，通灵上人自然也知道，轻哼后还欲纠缠：“他是卧底，撞上了...”
他本来要提徐承睿，但想到了什么，直接掠过，含糊道：“遇到了本门其他弟子，被打伤了，后来被杀。”
他还没说完，楚瓷忽然眼睛一亮，“卧底？那杀他是不是有功劳？那没错了，就是我杀的！”
通灵上人：“...”
这审讯太顺利了，我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