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问低头:“末将为曹帅掌舵!”
登上这艘极似“福泽”的战舰要说心中全然没有波澜亦是不能。奠定了迷界优势的那位杀伐统帅如今只是一个独坐孤院的寻常老妪了!
但曹皆面无表情只是动念感受兵势瞬间对整支军队的情况有所了解赞了声:“祁问大帅养军养得不错!”
不直接称祁帅而是全称祁问大帅自是为了同前任夏尸统帅分开。
祁问小心地听出了这点不同谦声道:“天子以大事任祁某末将但行分内之事。”
曹皆看他一眼:“祁问大帅领兵镇海孤悬于外为东国举帜不可只尽责分内。”
祁问头更低声音更敬:“曹帅教诲末将铭刻在心。”
当此征战之时曹皆也不多说什么只道:“天覆军正在来途祁问大帅及时接应上好生守岛吧。此间大事与叶盟主共议必要之时引军来援。”
祁问更不言语领命而去。
镇海盟也是有自己军队的由各岛势力混编而成亦齐人治海的一种手段。当然不能跟天下强军相比但也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平时代表镇海盟维系近海秩序战时也可发于迷界征战海族。
叶恨水在高崖拱手:“镇海盟整军已备枕戈待发只等大帅旗号!”
三言两语交接了事务曹皆大手一挥脚下“祸殃”战船便陡然抬高整支船队随之爬升气势雄烈出近海好似龙抬头!
中古天路之上景天子刚刚发声继续书写永恒天碑一笔勾退玄神皇主。
这边曹皆便引军而来。
负责护道的于阙当即按剑转身十万斗厄之军随之旌旗倒卷已经做好一边击退齐军一边继续靖海计划的准备。
景国天子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海疆大业是万古雄图朕亦艰难为之为后世子孙勉力耳!姜述有意奉献岂能不如他愿?让曹皆来!”
横贯诸海高穹的辉煌大道上金色的龙光如潮涌分流。
于阙之才将百万亦不难。引军十万是如臂使指。或战或走尽在一心。顷刻改换了阵型竟真个在中古天路上为齐国让出一条进军的通道!
曹皆当仁不让当即引军一跃挥师沧海。
跨越星河之舰队航行在镇压时光的斗厄强军之侧。交相辉映各显神威。
一时齐景两国联军在此。于阙曹皆共卫天路。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比中古天路更难出现的奇观。
“向来是姜梦熊见本帅今日怎么换了笃侯?”于阙偏头问道。
曹皆却不看他而是近乎贪婪地俯瞰沧海——齐国经营东海多年几曾有这样视角几曾杀进沧海?现在亲自看到的每一眼都是异常珍贵的情报。
将来若是再伐沧海凭此也能夺帅。
若是没有将来……那么在这一战里他一定要为齐国赢得更多。
嘴上道:“景国是老而弥坚齐国是日新月异年轻人难免叫老朽见证不同面孔。于帅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
于阙笑了笑:“确实你来和姜梦熊来没有区别都是这般小家子气。言语上从来不肯相让生怕在哪里输了半分——出门之前姜述是不是统一教过你们?”
“姬凤洲!!!”曹皆忽然高喝一声。
中古天路上有短暂的沉默。
“没什么事您忙您的。”曹皆自顾自道:“只是于帅不敬我大齐天子我也不能敬您。”
姬凤洲毕竟是姬凤洲听如未闻对于永恒天碑的勾勒没有半点停顿。
倒是于阙惊了一下不再与曹皆言论免得乱了天心——这苦面的小曹看起来像个好欺负的闷葫芦不似姜梦熊那般暴烈。不成想一开口就给你来个大的真是不可轻忽。
都说胜者有闲情。齐国人和景国人还有心情在中古天路上斗嘴自是因为优势尽显自觉进退有余。
海族方面相应的也就无法轻松。
甚至可以说随着曹皆引军登上中古天路沧海局势已岌岌可危。
齐景在内部作口舌之争对外却是兵戈同向。
两大霸国联军东来还有什么能够打破中古天路?
还有什么能够阻止永恒天碑的矗立?
玄神皇主几乎幻灭灵冥皇主气若游丝赤眉皇主连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沧海虽然辽阔已经不能静藏无处退让。
便在这个时候整个沧海范围内响起了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那无尽深处存在一个巨大的海眼正在疯狂地吐着水泡。
远海掀起狂涛晦色深处有惊天的响海平面疯狂上涨。
那五球旋叠的监天台向来是浮水而起随水而涨却在这个瞬间被一个浪头就淹没。
它已无能监天!
那道浪头是遮掩也算是回护。
沧海和近海之间有一道新的篱墙正在形成。此不许见彼彼不许察此。
这强大的天规海矩显然是针对中古天路而诞生。中古天路体现“桥”的概念它便体现为“墙”。
一墙之隔公私有份。城墙内外敌我不通。
就如同这永恒天碑来镇海沧海却在此刻激荡狂涛。
无垠沧海真正的主宰于此刻被唤起与姬凤洲所勾勒的永恒天碑、景国倾力铺就的中古天路做最直接的交锋。
中古龙皇羲浑氏为了掩护海族大撤退孤身断后与烈山人皇交战打到今天迷界的位置打出了现今这个颠覆一切规则的迷界。沧海近海由此分野。
羲浑氏在最后一战里身受重伤后来在沧海的开拓事业里失踪生死不知。
后来的普遍观点是认为祂已经身死或者至少已经不再具备威胁。
因为若不是如此结果与祂斗争多年的烈山人皇也不能放心自解。
在羲浑氏失踪之后为龙皇大位沧海海族也曾打生打死。后来在初代贤师元宗圣的主持下形成了共约——
“非反伐现世、雄踞中央者不可帝沧海。”
所以历代沧海龙君只称“王”不称皇。
此时出手御敌者正是当代龙君敖劫。
又号……“东海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