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为她擦掉,却又停了手,只是说:“阳春面留下,你可以走了。”
沈黛想不清楚,为什么他一发火,只要做一碗阳春面给他,他就会怒意全消呢?这阳春面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特殊含义?
她找到了赵尚书,二人一道回了赵府。
回府后,沈黛将李裕和云裳一事的经过讲给了赵尚书听。
闻言,赵尚书拍案而起:“什么!那李裕竟敢如此对待老夫的女儿,他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吗?”
沈黛劝慰道:“尚书大人莫要生气了,李裕已死,这件事也已水落石出,如今云裳被大理寺的人带走,给赵小姐下毒的人也已浮出水面,这件事算是水落石出了。为了小姐的名誉和身体着想,我认为还是不要太过声张得好。”
赵尚书点了点头,“沈大夫说得没错,娉婷的病刚刚有了起色,老夫决不许任何人任何事再伤害到她。”
谁料就在这时,披着一件藕荷色披风、单薄瘦弱的赵娉婷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她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赵娉婷迈入房门,低下了头,恳求道:“爹,沈大夫,我想去见李裕最后一眼,让我去吧!”
赵尚书满眼的心疼,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娉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休息吗?”
赵娉婷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我一直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没想到真的如此……李裕是辜负了我,但我们曾经美好的回忆都是真实的,我已经将他放下了。我这次去看他最后一眼,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跟过去的自己好好道个别。”
见到自己曾经活泼的女儿变得病弱不堪,赵尚书不禁悔恨万分,“唉,都怪爹这些年忙于公务,忽略了你,倘若我将李裕的底细彻查清楚,查出他与八皇子的那些勾当,又何必让你受到这些伤害?”
赵娉婷摇了摇头,“爹,这不怪你,有些劫数注定是我应该经受的,需得我自己撑过去才行,别人谁都帮不了我。求求你了,让我去吧。”
赵尚书怎么忍心拒绝,只好回道:“好,爹答应你,爹马上派护卫送你过去见李裕最后一面,但只能见一面。”
沈黛见状,起身道:“尚书大人,让我陪赵小姐一同去吧,我们都是女子,有许多心心相通的地方,而且她的病况还不稳定,我需得随时掌握情况才行。”
“如此,那边多谢沈大夫了,你对我们赵府的大恩,老夫绝对不会忘记的。日后但凡有老夫能帮得上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老夫必万死不辞。”说罢,赵尚书朝沈黛躬身施了一礼。
沈黛急忙扶起他,“大人言重了。”
李裕的尸首尚在大理寺,于是赵尚书便派人送沈黛和赵娉婷一路赶了过去。
见到那被白布盖着的尸首,赵娉婷走过去,轻轻自语:“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娶我。”
说着,她从手腕上取下那只翠绿色的玉镯,缓缓道:“这只玉镯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还记得,你当初为了买到这只玉镯送给我,费劲千辛万苦,你当时那么在意这件信物,至少有那么一刻,你一定是真心的吧……”
沈黛叹息道:“赵小姐,你真的不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