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慕瑾歌刚好停在傅晏城身前,她注视着他的眉眼,“你今天尤其好看。”
男人听后,露出温润的微笑,“瑾歌,下凡一趟你辛苦了。”
下凡;
夸她是个精灵仙子。
瑾歌唇角笑意加深,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如芒刺般的目光,“谬赞我——快进去吧,你看你,手都冻红了。”
六月的天气,晚间算不上冷,但是由于常年疾病缠身所以瑾歌知道,他比平人要怕冷得多。
身后传来男人冷冰冰的嗓音,“大哥好福气。”
她转头,面前是男人凉薄的美人骨和隐晦到头的视线,旁边的郑婉目光更是一言难尽,敌意,审视,探究。
傅晏城不是个善茬,他当着年深的面,抬手将瑾歌的手握在掌心,笑道,“能遇到瑾歌,自然是我的福气。”
用瑾歌当时的感觉描述,她觉得傅年深那目光,能活生生将她的手给宰了。
“是,大哥说得对。”怒极却不显山露水的傅年深,皮笑肉不笑,“小心是条喂不熟的白眼狼,不知什么时候咬大哥一口,大哥这身子骨,怕是操劳不起。”
“子黔——”
瑾歌冷漠开口,示意他不要多言,自己则绕到轮椅后方,“起风了。”
说罢,谁也不看,推着傅晏城便进了会场内。
子黔,起风了。
她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刺激着傅年深的每一根神经——居然,她唤他子黔,她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亲昵的称呼?
狠厉的阴寒在男人眼底搅翻,滚动翻涌,像随时都要满出来一样。
郑婉被他吓住,“年深,你这是什么眼神,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很快,几乎在瞬间,他融掉眼底霜雪,面上重新拾起温淡卓绝的笑容。
“没事,婉婉。”他对另外一个女人微笑,极尽绅士地替她整理裙摆,在一干艳羡的目光中,揽着郑婉进场。
酒庄内场。
里间葡萄酒香四溢,数百种酒摆在桌上供人品位,明媚璀璨灯光照着一张又一张或年轻或成熟的脸庞,人行往来,权势横流。
瑾歌推着男人,停在一处靠边的位置。
此时,不停有目光投向她这边,议论声纷纷,像是一千只蚂蚁不停在耳边爬上爬下。
傅晏城轻笑一声,“紧张吗?”
她只是无奈,摇摇头回答,“我还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少了吗,不缺这一时半会。”
慕家覆败后,各种难听的言辞都领教到。
傅晏城心间一软,他同情她的遭遇,想将她纳在羽翼下庇佑保护,但是她的性子不允许这样。
瑾歌从长桌上端起一杯红酒,递到他面前,“喝这个么?”
自病后,傅晏城很少饮酒,医生说不利于身体康健,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偶尔一两次,也不是不可以。
他接过那杯酒的同时,一道女声迎面响起,“哟,这不是慕小姐吗?”
慕瑾歌抬眼——
庄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