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两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夜魔军前来禀要事。
漆刁便起身,拎着还未玩得尽兴的小鬼头走了。
夜里。
扶灵躺在榻上翻来覆去。
魔窟林外时不时强烈晃动和震感闪过,让她越来越不能平静。
她知道,尽管看不见,但那两个灰衣冥仆仍旧会在某个角落监视着她。
可扶灵实在按奈不住心中猜测,起身走出石殿,大步跑出去,站在魔烟四起的魔窟林往深渊上空看。
盘根交错的黑枯树根不知道连接着什么地方。
整个魔渊上端黑压压的,仿佛没有尽头。
可此时,那无尽的穹空,却有一道接一道的青光闪过,带着震颤天地的势头,隐隐有呼啸之声传来,且越来越激烈。
扶灵几乎已经肯定,是万神宗的人在攻打魔渊。
漆刁几次三番因要事出去,也定是因为万神宗的反攻。
扶灵的心跳越来越快,万神宗的人来救她了!
灰衣冥仆无声无息出现,挡住了她去路。
扶灵看着他们,默默退回石殿,可是心里却瞬间有了希望。
第二日。
漆刁出现。
扶灵隐隐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血腥气息。
她不动声色,对于外面的事情绝口不问。
漆刁仍是一副邪恣漫不经心的样子,从胸口衣襟里掏出一枝还带着露水的娇艳鲜花。
递给她,懒散道,“路上随手折的。喏,给你。”
扶灵默然片刻,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
魔渊林上方忽然轰隆一声,有白光乍然从森暗穹顶透射进来,仿佛某个地方被撕破了一条裂缝。
扶灵立刻抬头望去,手中花枝掉落在地,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
脚下并未注意,踩在了花枝上。
娇嫩的花瓣是与这铺天盖地森黑死气的魔窟林完全不一样的鲜活红色,在这片魔渊里,从来只有黑色。
此时却在扶灵的脚下,被无情的踩成了碎末。
漆刁的眼神冷冷落在她脚下。
他长臂勾着她腰肢将她按到身前,捏住她下巴,语气极其危险,“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嗯?”
扶灵透过他的肩头看见,漆刁的身上腾起了一股黑雾,让他整个人都透着冰冷的修罗低压。
他是真的动怒了。
扶灵背脊一寒,急中生智,忙摇头道,“没有啊,我只是……好像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男人眸梢睥着她,轻嗤一声。
攫住她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下来。
霸道蛮横,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探进她口中,唇|舌如同龙卷风在她口中掀起惊涛浪潮。
扶灵千防万防还是被他得逞了。
她抵着双手推拒他,张口欲咬。
漆刁却在她牙齿即将合上时退了出来。
“小野猫,想咬我?”他在她唇瓣上啄了啄,额头抵着她,声音沙哑。
扶灵喘气吁吁抬头,发现他身后的魔黑之气已经退去。
危机解除,但她心里却有点郁闷。
初吻就这么被一个魔头给夺走了,虽然她告诉自己就当被狗啃了。
“你受伤了?”她接着之前的话问,不想跟他纠缠这个咬不咬的问题。
两人凑近后,他身上那股血腥气息愈发明显。
可男人却笑得狂肆,抚着她的脸颊道,“放心,你男人身体好得很,绝对能满足你。”
扶灵:“……”
是她忘了,这男人有多么戏精多么不要脸。
“别担心。”他又恢复了慵懒。
谁担心他了?
扶灵巴不得他受重伤吐血而亡呢。
“要是实在无聊,我就让儿子过来陪你玩。只是那家伙实在顽劣,一般人看不住。”
在对她说起‘儿子’这样的词,漆刁满脸的自然而然,不要脸的程度简直惊呆了扶灵。
仿佛在他眼里,和她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般。
扶灵简直想对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还有,他就不怕她趁他不在时挟持漆郯趁机跑掉?
漆刁看着她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掰过她的肩,抬手指着上空那些盘根交错的枯林让她看,在她耳畔问,“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么。”
扶灵随着他手,往上望去。
那些数不清的巨大黑色枯树像一条条麻花绞在一起,将整个魔渊覆盖得不见天日。
她确实不知道这些枯林的来历。
扶灵摇头。
“魔渊林的上面,就连着你们万神宗的七座神山。”
什么?!!
扶灵心中震惊。
漆刁声音邪恣狂纵的笑了起来,“很诧异是吧。”
“知道吗,你所看到的这些黑死枯林树根,全都是从万神山长下来的。”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万神宗那么灵气四溢,而魔渊林却这般腐朽死气。”
漆刁用手细细地描摹她的脸庞,长眸露出冷厉的邪气,语气温柔,“在万年前,万神宗的开山老祖将捉来的妖邪魔冥全镇压在了这七座神山之下,用反渡禁术增强了万神山灵气,才让他渡劫飞升。”
“千万年来,万神宗便靠着这些扎根在万丈魔渊的腐须,贪婪的吸附着魔冥渊的反渡灵气。”
“只要能将反渡禁术的控制掌握,万神宗就永远不会枯竭。”
“只有每一任的宗主才知道这个秘密。”
漆刁眼锋犀凉,“可凡事物极必反。”
“一旦被禁锢的魔冥实力超过了万神宗,就会反噬。”
他用冰凉入骨的手掌握着扶灵微微轻颤着的手,抚上一根巨大的黑色枯根,在她耳边如情人呢喃般说着,“就算是挣扎在万丈深渊暗无天日的魔祟杂碎,也会沿着这些万丈腐须爬上去,吞掉整个万神宗。”
“期待么,我的小野猫。”
扶灵如坠冰窖。
他咬着她的耳垂,像一条毒蛇探出信子,“等我打下万神宗,送给你做聘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