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摊贩笑着习惯性的向苏咏霖鞠了一躬然后回去忙活他自己的事情了。
苏咏霖则感慨万千的坐了下来端着自己的那碗清汁田螺羹喝了一口。
恩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放下碗见苏长生和张栻都好奇地看着自己笑了笑便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完苏长生和张栻都十分惊讶。
“这倒的确是一件奇事了。”
“确实十五年之久还能遇到他他倒也是不容易。”
苏咏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已经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了我当时就想着反正都是一个死那还不如吃个痛快和他约定的时候我也没想着自己就真的能回来。
带着几百人去和几十万兵力的金国作对要推翻他们还要推翻上等人只能说是侥天之幸让我成功了还能让我回到这里再喝一碗清汁田螺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三人一起笑了笑而后一边感慨一边吃东西喝田螺羹心里美滋滋。
吃着喝着苏咏霖还听周围的杭州人拼桌摆龙门阵听着听着便听到有人说起清河坊一条街上住着的陈家老五的事情。
说是陈老五原先是个不经事的喜欢喝酒赌钱逛青楼经常被家里那个名满清河坊的剽悍婆娘揍得满街乱跑多次被打骨折依然贼心不死死不悔改。
后来大明灭了南宋在杭州周边建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工场陈老五夫妻俩都进了工厂做活。
他妻子剽悍能干能说会道敢于承担责任很快成了纺织工场里的小组长接着是组长最后被选为工场里的妇女委员会主席名声响当当场长和指导员都很尊重她。
陈老五死性不改倒是愿意做活儿但是总是改不掉偷奸耍滑的性子还总是偷着用工资去喝花酒。
终于他妻子忍不住了某一天他妻子就从杭州第一纺织工场跑到杭州第三钢铁冶炼场拎着根木棍子就追着他打。
那惨叫声相当的洪亮满场都能听到三五个男人拦不住他妻子非要揍的陈老五苦苦求饶才罢休最后陈老五被人抬着送到医务室给那著名的接骨大夫治疗。
为了这个事情杭州复兴会分部和司法部门还专门派人与他们夫妻两个协商。
他们说逛青楼不道德打人打到骨折更不对大明有很明确的防止家庭成员互相伤害的法律他妻子有违法犯罪的嫌疑说是按照法律要罚款治罪现有的职位也很危险什么的。
陈老五一听不行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苦苦哀求司法部门的人不要抓他妻子说都是他的错他妻子没错之类的。
最后工场、复兴会和司法部门三方面协商以陈老五谅解妻子为主要缘由不重判他的妻子但是必须要罚款还要拘留半个月场子里给她停薪留职以示惩戒。
这一波给闹得大家都挺不愉快陈老五被很多人指指点点似乎是彻底认识到了错误于是再也没去过青楼。
最后洪武十一年杭州青楼被取缔了陈老五也彻底老实了踏踏实实在工厂里干活上班下班两点一线这一家子可算是安稳了。
听说现在陈老五老实做人做事下班立刻回家带孩子劈柴烧水做饭倒是他妻子因为妇女委员会的事情经常忙碌到很晚两人的角色好像调过来了似的。
倒也不失为一桩趣谈。
苏咏霖听着故事里的两位主角觉得有点耳熟一时半会儿倒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了。
倒是取缔青楼这个事情让苏咏霖觉得挺满意的而且似乎在民间也没引起什么反抗大家似乎就那么接受了这个结局。
只是别人不知道苏咏霖却是知道取缔青楼这个事情还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方方面面的筹划和准备最后狠狠一击才能彻底终结掉青楼的存在。
他要是刚建立大明国就取缔青楼估计会面临着从上到下每一个阶层每一个群体的反对。
哪怕实质上深受其害的底层农民都未必乐意。
因为这妨碍他们当中的某些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卖女儿赚钱了。
从古至今这做父母的都不需要考试所以古代父母未必就比现代父母更懂得如何做父母有些事情从来也没变过。
所以一直到第三次大清洗之后苏咏霖认为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从洪武十年开始就陆陆续续尝试把全国范围内的青楼给取缔。
朝中一直知道苏咏霖试图取缔青楼说是要维护妇女的利益所以从不允许复兴会员逛青楼后来范围扩大到全体官员进一步扩充到吏员。
官吏们虽然接受但是朝中也一直有反对的声音。
这种声音不是对于取缔青楼本身大家心里怎么想得不知道但是嘴上的话语高度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