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将军!”墨王军兵齐齐围了过来。
蒋湛虽死,可他那柄长枪仍然穿透赵兴文的肩膀,枪身乃是钢铁所铸,挥砍不断。
赵兴文却是咬牙直挺着站立,任由血液从肩膀处汩汩流出,他仍刀尖向前,目露狠厉之色,对着余下的弓箭手,怒吼一声:“杀!”
余下叛军射手见蒋湛倒下,早如惊弓之鸟,从城门之处向上攀爬,企图顺着楼墙处的高梯回到主军。
墨王军兵哪里容得他们脱逃,纷纷追上前去,一拉一拽,兵刃刺穿射兵胸膛。
北城门重新布防,赵兴文也被强行抬了下去,项承方的名字被一路呐喊,赵兴文负伤的消息也传遍了长安。
可与此同时,击杀对方主将的喜讯也被一路高歌……
蒋湛乃是顾家军的老兵,他打仗的时候赵兴文还在娘胎里未曾出生。
如今,后浪将前浪拍死在了沙滩上,即便自己也身负重伤,却一样将士气鼓舞的空前高涨。
项承方本就留守在长安未曾进宫,听到呐喊之声得知是赵兴文负伤,慌慌张张的便往赵将军府邸跑去。
赵兴文被抬到府门前的时候,顾世柔呵斥了一路大声嚷嚷的军兵,生怕惊扰了赵老太太,她瞥了一眼赵兴文的伤势,心口仿若被撕裂成两半的疼痛。
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眸光冷厉,沉声吩咐军兵悄悄送进房中等着项承方来看诊,随即回了自己的屋中,对着菱叶吩咐:“战甲拿来!”
菱叶面色一怔:“夫人?”
顾世柔一边绾发高高束起,一边沉声令道:“去!”
菱叶抿了抿唇,终是退了下去,长安的局势作为赵府里的人自然更加敏锐。
朝中虽有武官,却无这种守城经验。
厮杀可以,带兵却不行。
墨王拢共只有四万军兵,只带了一个将领娄洪方回京,如今娄洪方守在东门,萧慕白守在南门,就连西门都是由散秩大臣葛然暂代。
葛然当年虽然跟着皇上一起征战过沙场却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人才稀缺到连他都要临危受命,可想而知战况有多恶劣。
原本北城门由赵兴文毛遂自荐,眼下他负伤倒下。
顾世柔这是要替他顶上去,菱叶知道劝不住她,为她递上战甲的那一刻,自己也换了一身劲装。
“你这是作甚?留在府中看顾兴文,别给我拖后腿。”顾世柔一边身披战甲一边对着菱叶吩咐。
“小姐,让我陪你一起去吧!”菱叶眸中蕴上一层雾气。
顾世柔听了她这一声叫唤,穿戴的手顿了一顿。
自从她卸甲相夫教子,有多少年没有上过战场,便是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菱叶唤的这一声小姐了……
顾世柔面色只柔和了须臾,瞬间又沉静下来。
解衣裙,袭战甲,执长鞭。
英姿飒爽不弱当年,她回眸一笑对着菱叶令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