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对鬼来讲,是需要躲进阴暗角落里才能安然活下去的天气。
我的衣服这几天都被炭治郎裹得很厚实,层层叠叠的衣料,其复杂程度让我感觉到女性穿十二单也不过如此。
我脸色发白,在裹上衣服,做好了充分的防晒措施后,呆坐在地上,半天没声。
“怎……怎么了吗?是不是不太舒服,是碰到了什么吗?”
炭治郎如此紧张的问我,甚至凑过来认真的嗅了一下我的情绪,“这是……悲伤?”
“善逸,过来听下清介的心声!”
外面有人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因为呼吸法的原因,这些鬼杀队的队员走路动静平时还是比较小的,这种时候出现这种能把地板掀翻的声响,非常少见。
我妻善逸一个咕噜从门外滚了进来,趴在我边上,摔的不轻,在他后面是一路猪突猛进的伊之助。
“俺看纹逸跑到半路上摔了,将他送过来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我,内心悲伤的事情是我感觉我可能要死了,我语气沉郁:“我穿这么多,竟然没有中暑。”
“我听说,人死之前不能正确感知温度。”
因为我妻家每代家主都有献祭双生兄弟的传闻,我觉得自己活不长久很合理。而且,这衣服实在是太多了。
我知道他们是怕我直接晒到太阳,恨不得把所有布料都给我裹上,让我整个鬼都不见光。但这么厚,我不太好走路。
正常人穿这么多,在气温比较高的白天还没有一点热意,会胡思乱想非常正常,这些衣服的厚度已经不是一句扛热能敷衍的了。
蝴蝶忍对糊弄我显然非常有心得,在他们三个人都有点手忙脚乱的时候,上来就一锤定音:“是药物的关系,你不信任医生吗?”
我妻佑介肯定对她说过,我是非常遵循医嘱的一个人,对待活下去总是非常认真,只要没有特别大的纰漏,我是不会怀疑医生的话的。
“清介对医生很尊重,因为他对死亡非常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还是源自于我妻家的那个传闻,让我妻清介觉得自己活不过25岁,也是我用来买医学典籍的最佳理由。
同一个理由被反复的用着,才会凸显人心中的惶恐。这惶恐让我待在书房的时候,看着我妻佑介的眼神,哪怕平常至极,都让我妻佑介觉得自己心口被什么东西划得血淋淋一片。
能让他控制欲下降的地方只有我的书房。
他无法直视平静的翻看着医书的我,会不自觉的将身体靠着书房的门框,寻求一个支撑点。
“佑介,怎么了?”
书房里的灯光是明亮的,明亮如同白日。鬼不能行走在阳光下,在如同白日的灯光下,却能自如生活。
我合上医书,对着门外的我妻佑介,问:“你怎么了?”
我妻佑介的嗓子被什么东西梗住了。
我看见他全身都在发颤,细微的,并不明显。
直到我翻开医书,继续下一页的时候,纸张翻动的声音才让他顺利出声:“要吃樱桃吗?”
如果说我恐惧的是我会死去。
那么我妻佑介恐惧的事是我会死去。
而翻看各种原版医学典籍是让他产生“清介会死去”这个想法的触发点。他并不觉得我能看明白,他以为我只是羔羊临死前微弱的挣扎。
我妻家都只是命运的羔羊。
除了权势,有时候竟也一无所有。
所以不能脑补太多,明明很平常的一件事,他们因为各种脑补而将自己虐出来心病。
我只是想学一点医学知识。
多学点东西总有一天会用上的。
在安抚完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我后,蝴蝶忍问我:“清介先生,你想要见见你的哥哥吗?”
那么现在看来清水谷玲子应该取得了鬼杀队的信任,并且交代完了她所知道的上弦一的信息。没有任何我不该听到的,有关鬼的话题。
转换一下我的视角应该能更清楚,在我误以为自己快死的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
清水谷玲子跟鬼杀队交谈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约30分钟,前十五分钟是在自*爆,后15分钟是在我妻和鬼杀队的面前说黑死牟。
她很紧张,心跳失衡,但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可以被人看得出来她的紧张,却也不会过度。
在话题开始前,她说了句:“抱歉,我能先喝杯茶吗?”
她面对的是我妻家的大家长和我妻佑介,还有产屋敷耀哉和柱。因为黑死牟的一些信息在鬼杀队里模糊不清,还因为黑死牟豢养稀血让他们死在鬼杀队面前的恶行,开一次柱合会议是正常的。
清水谷玲子喝完了那杯茶,平复了心绪。
“我并不相信鬼杀队能够保护我的安全。前不久,我碰见了黑死牟,在鬼杀队的保护之下,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问我彼岸花的消息。”
“我那时觉得他杀了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依旧这样觉得。”
大家长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当年第一次跟产屋敷耀哉见面时,他边上的剑士忍耐着怒气,现在依然如此。产屋敷耀哉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安静听着。
清水谷玲子的表现像极了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鬼杀队是她最后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