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眯着眼睛,手指在桌子上轻敲。
这段时间的压抑、愤怒、遗憾,都已经崩到了极点。公叔羊、百里泽、公孙云,还有你。
我们一个个来。
大长老目光闪了闪,一张老脸皱成了一朵花:
“瞿江仙君息怒啊,这位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可不能得罪啊!!!”
加西亚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个糟老头子一眼,果然看到那个花孔雀脸色骤变。
“心尖尖上的人?哈哈哈哈哈,当年庆阳神君也不过是陛下身边一条狗,她又算什么东西?我看,她怕是只能当个暖床的侍女吧,连当条狗都不配!”
瞿江仙君此时已经出离愤怒,这几万年来还没有谁敢骑在他头上。
一个都没有。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在试炼海上打扮成个青楼女子,不就是想勾引陛下吗?”
大长老厉声阻止:“瞿江仙君,慎言!”
众人脸色剧变,空气紧绷得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爆炸。
加西亚飞快地按住崖天拔剑的手,一边笑着摇头一边道:
“你的胆子之大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继续啊,你说庆阳神君是条狗,然后呢?接下来是不是想说陛下也是一条狗?还是一条会抢占女徒弟的老狗?”
加西亚一边骂着,心里简直要爽翻天。
“噗通——”
“嘶——”
大厅顿时跪了一地。
大长老哭丧着脸:“大小姐,神君啊,您快别说了,我们还想活命啊!”
“你胡说什么!”瞿江仙君的面色潮红,“我什么时候说陛下是...你,你颠倒黑白!”
加西亚看着他的脸色,总觉得有种不正常的癫狂,脑子里灵光一闪,继续嘲道:
“陛下何等英雄人物,你居然敢污蔑他是个沉迷美色之人,更是将你那龌龊心思强加于陛下身上,难道不是事实?哦对了,我看你这打扮,想必对勾引别人早有心得?”
刹那间,瞿江仙君周身衣袍无风暴起,叮当作响,如一只暴怒的疯鸟。“勾引”二字他说得,别人却说不得。一殿上下,早就无人敢提起他的过往,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刚登仙的女人羞辱。
众位长老一声都不敢吭,他怒极反倒冷静下来:
“你以为陛下收你为徒,你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吗?九殿自治已久,来了一殿就要服从一殿的规矩。就算是陛下来了一殿,也不会怪罪我秉公执法。”
今天他铁了心要把这伙人赶出去,以证明他在这里的绝对权威。
加西亚精致的脸在殿内无数灯火下朦胧得如同月下嫦娥。
“规矩?”她缓缓站起来,水袖中滑出一把长剑,被纤纤素手握在掌中。
“修真界的规矩只有一个,强者为尊。”话音未落,她人已消失。
就在加西亚消失的一刹那,乌云翻滚着聚集在天枢殿上空,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穿透了天枢殿的阵法,荡出了方圆几十里。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云层间有闪电划过,紧跟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响。
“轰隆隆——”
天枢殿方圆十里人人皆惊。只见一道白光冲破天枢殿的屋顶,竟是两个打斗的人影。
瞿江仙君被加西亚一剑挑上天,顺势飞出了好几里。同时,天空降下一道白色的闪电,一闪而逝,直直地劈在瞿江仙君前行的方向上,甚至还预判了他的速度。
闪电劈下,瞿江仙君不闪不避,迎雷而上,如劫雷加身,圣光灌体,瞬间被劈了个通透。
“天哪!”
“虚空神君竟然是雷系?”
“我们鬼族有雷系吗?”
“有,但是......那不是传说吗?据说东岳大帝曾经掌握了雷法,最后爆体而亡。”
“嘘,你找死么,东岳大帝只是去了九重天外,谁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死了好吗么?”
“哎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不如我们看看他俩谁输谁赢。”
天枢殿中百位执法者涌出大殿,惊疑不定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然而如此声威赫赫的劫雷,白光散去之后,瞿江仙君竟然连头发都没乱。
他站在虚空中,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只鼎来,只见周身黄光一闪,竟然如同圣光罩体,显得无比威严肃穆。
“我说过,你是找死。”
无数光芒从鼎中射出,照得天空如同出现了第二个太阳。加西亚提剑静立,没有发动下一击。
那个鼎有古怪。
加西亚如今已是地仙五重,雷法威力大增,雷又克制鬼修,叠加之下能发挥300%的效果,劈掉他半条命都是有可能的。
那个鼎竟然能吸收她的雷法。
司徒莽站在大殿顶上,老神在在地看着。身旁一人传音问,“大长老,我们帮谁?”
司徒莽捋了捋胡子,优哉游哉地说:“你派个人,去通知阎王,神情焦急一些。”
那人问:“那我们现在就这么干看着?”
司徒莽瞪了他一眼:“怎么叫干看,这是在维持天枢殿治安,给瞿江仙君一个公平决斗的环境。等会儿不管哪边先忍不住,想上去群殴,你们立刻给他拦住。”
那人继续:“那要是瞿江仙君的人要动手呢?”
司徒莽:“谁上都不行。记得,两边一定要一视同仁,懂吗?”
一脸义正言辞。
崖天静静立在天枢殿顶,空气中一丝微妙的波动闪过,两人的传音被他收入耳中。
此时,无数画面在加西亚眼前快速闪过。
断魂桥伫立星空亿万载不腐,凡间界山河崩碎万骨枯。桥亭化灵池中年龄是她千万倍的鬼修们逐渐侵蚀融化,最后一刻却平静而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