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京都南站。
动车准时抵达,苏宁不见踪影。
裴川接走了王长厚一家,安顿在昆仑总部大楼休息。
傍晚时分,鬼街青山茶斋。
后院屋檐下,苏宁端坐红木靠椅,全神贯注的研究镇安楼附近的街道地形图。
澹台锦瑟摆弄盆栽,修剪早已枯死的枝丫道:“守道者的地盘,里里外外守卫森严,你想悄无声息的混进去难如登天。”
“驻守镇安楼的执法弟子与六脉不同,他们进入大门不仅需要借助身份令牌,更得验证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精血烙印。”
“佟瞎子亲自坐镇,各类阵法防不胜防。”
“除非你的修为高过他,能轻而易举的做到破阵不惊人,否则绝不可能瞒过他的感知。”
苏宁轻应一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进镇安楼?”
澹台锦瑟郁闷道:“不是去救灵溪?”
苏宁笑着抬起头道:“救溪溪得用脑子,光靠武力修为可不成。”
“如你所言,镇安楼里天罗地网。不管是硬闯还是潜入,我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偷鸡不成蚀把米,傻子才去和他们硬碰硬。”
澹台锦瑟疑惑道:“你既然看得透这一点,为何要我准备街道地图?”
苏宁慢悠悠的倒茶,送到嘴边小抿一口,杀机凛然道:“有些事,有些人,得想办法一劳永逸。”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我只想和溪溪过无人打扰的平静生活,能明白吗?”
澹台锦瑟猛的站起,美眸瞪大道:“你,你想杀了他们?”
苏宁镇定道:“有何不可?”
手持剪刀的恬静少女胸膛起伏,匪夷所思道:“他们是华夏六脉供奉的执法者,你那样做,将于世不容。”
苏宁以掌心摩挲杯盏,面露自嘲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
“与其没日没夜的东躲西藏,如丧家之犬般狼狈奔逃。不如抢占先机先行出手,为自己争取个安稳太平。”
“无所不用其极,不折手段的除掉他们,是我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恩,礼尚往来罢了。”
澹台锦瑟感慨道:“守道者一死,华夏必将掀起血雨腥风。”
“无规矩不成方圆,六脉约定间接作废,成贻笑大方的空谈约束。”
苏宁讥诮道:“那群杂碎活着,也没见得有多公正。”
澹台锦瑟压制心头震撼道:“所以,你对他们的杀心来自灵溪。”
苏宁收好地图,面色坦然道:“对,谁伤我媳妇,我就和他玩命。”
“以前没本事,躲在溪溪的身后缩头缩脑。”
“那种无力感,挫败感,呵,刻骨铭心的回忆。”
澹台锦瑟直言道:“自卑?”
苏宁回答道:“一半一半吧,主要是恨自己没用,不能为她遮风挡雨。”
“前面刀山火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孤身一人前往。”
“生离死别的煎熬,简直痛入骨髓。”
澹台锦瑟低头把玩手里的剪刀,满心羡慕道:“你和她,好像都能为对方奋不顾身。”
“难怪你心心念念的惦记她,难怪你的家人会那么喜欢她。”
“她……”
“对了,你打算怎么做?从哪开始?”
她自言自语话说一半,连忙转移话题,不想被某人看到眼底的些许失望。
澹台锦瑟刻意隐藏,直男性格的苏宁自然不曾察觉。
他胸有成竹的说道:“第一步棋,谢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