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好?”
吴争和朱媺娖几乎同时问道。
戚承豪躬身道:“陛下只是受了些皮肉伤,现正乘软舆前来,卑职先行一步,向王爷报信。”
话说着,这时,一乘软舆到了。
失踪近三天的朱慈烺终于现身,他慢慢从软舆上下来。
顿时,朝臣们都跪了下去,齐呼“万岁”。
只有吴争与朱媺娖没有跪。
吴争是笔直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朱慈烺。
而朱媺娖“呛啷”丢弃手中的刀,冲向朱慈烺,泣声道:“祖宗护佑,陛下安然无恙……。”
可朱慈烺却使劲一甩手,将猝不及防的朱媺娖甩了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吴争心中喟叹,这一甩,怕是在朱慈烺心中的兄妹之情,断了。
朱慈烺阴沉着脸,根本不看倒地的朱媺娖,他四下打量着殿前的群臣,突然发现被士兵拽着的郑三,发出一声怪叫。
小跑着冲上去,发疯般地殴打起来。
没有人敢拦,也没有人愿拦,在所有人心里,这个阉货,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气。
吴争也没开口阻拦,虽然应了朱媺娖保郑三一条命,可没答应是救郑三一条命。
事实上,吴争心里更想亲手砍了这阉货!
没有人劝,没有人想劝。
郑三却在这暴风骤雨的殴打中,呵呵惨笑着,从没停过。
当朱慈烺目光扫视,看见地上那把被朱媺娖丢弃的刀,伸手捡起时,这一切就变味了。
朱媺娖一声尖叫,几乎是从地上窜起。
没有人能形容那种速度,朱慈烺也不能,他被朱媺娖一把抱住了左腿。
然而这时的朱慈烺更不可能去理会朱媺娖,他抬起右腿一脚将朱媺娖踹翻。
这一脚,便是义绝!
情断、义绝,便是不可挽回!
“天子杀人了!”郑三凄厉地呼喊声响起,可谁都听出了郑三呼叫声中那一丝不屑和嘲弄,还有戏谑,至少可以肯定,里面不带着一丝恐惧。
郑三在这空旷的奉天殿前的上空不断地回响着。
“吴争,你可知道,淑妃是陛下亲手虐杀!”郑三急速地喊着。
吴争一听,目光中狠厉一闪而没。
“殿下,老奴不能再陪伴您了,望殿下别忘了还有……。”
朱慈烺的刀已经挥下,郑三的话声嘎然而止,可他终究还是生生吐出了最后两字,“夜枭。”
朱慈烺的刀并没有因这一刀而停止,他的脸色狰狞,疯狂地上下扬手劈砍着。
也难怪,这种恨,怕是深入了骨髓了。
可群臣个个面如土色,自古以来,天子身份尊贵,惩治不法,皆假手于人,鲜有亲自动手杀人,双手沾血,是为不祥。
何况朱慈烺是以这种暴虐凶残的方式。
所以,官员们,才是真正心中恐惧之人。
因为,他们已经拥立了长公主,便是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