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德是真哭了,他涕泪交流道,“蒋大人,下官都生死一线了,是杀是剐就在大人一念之间,怎么可能还敢与王爷、大人对抗……实在是,不管西城守兵还是码头的那些护院,他们都不听下官的……下官是真无能为力啊。”
蒋全义闻言大寒,急问道:“那这些护院听谁的?”
郑有德泣道:“他们只听陈大人……啊不,陈洪范和孙正强的。”
“陈洪范和孙正强是谁?”蒋全义一时没有会意过来,“不就是城里商贾吗?”
蒋全义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秀水竟然藏着清廷细作,更没想到,所谓的护院会是渗透进来和清兵。
“陈洪范和孙正强是清廷派来的细作。”
蒋全义一听混身汗毛直立,他抬脚朝郑有德当胸一踹,怒骂道:“你还真敢降清?”
郑有德原本跪着的身体,被蒋全义全力一脚,踹得飞出二、三尺远,嘴里发出“噢……”地一声惨叫,昏厥了过去。
蒋全义根本不理郑有德死活,厉声大喊道:“集结!备战!”
百名府兵闻声纷纷围拢过来。
蒋全义大喊着,发出一连串的命令道:“弓弩手上墙……余者收集石块、木头封住官衙大门……。”
府兵奉令而动,场面一团混乱。
此时,李小柱带着被囚在牢中的黄驼子过来。
黄驼子一见蒋全义,急呼上前道:“蒋大人……。”
蒋全义脸色一缓,围着黄驼子转了一圈,然后用力拍拍黄驼子的肩膀道:“还行,倒是没受委屈。”
这话指得是黄驼子没有受刑。
黄驼子热泪盈眶道:“我在牢里好着呢……这狗官不但没折腾我,还每日酒肉款待。”
蒋全义一愣,道:“这是为何?”
黄驼子嘿嘿道:“卑职不是一怒之下杀了郑荣和潘氏吗?原本确实想将郑家一门杀绝,只是杀完郑荣和潘氏之后,惊动了郑家护院……我想着家中还有坡儿,也就转身逃了。天亮后,我来衙门自首,之后,这狗官来狱中找我,说只要我认下杀了郑家满门,就会照顾坡儿直到成年。我才知道,郑家被灭了门……想着反正自己横竖都是个死,能为坡儿留线生机,也就答应了……。”
蒋全义听完大怒,“你个不知死的混球,你可知道,就因你这事,逼得我去找王爷说项?”
黄驼子一下跪在蒋全义面前,“呯呯”嗑了两头,然后抬头道:“我黄驼子若是不死,绝不忘大人救命之恩!”
蒋全义“啪”地甩手一记重重地耳光,他指着黄驼子气得直发抖,“你……你……你可知道,为着你这事,王爷和按察使亲来秀水调查案情,差点就被这狗贼给害了?好嘛……你这混帐倒是在牢里有吃有喝……!”
黄驼子听得愣了,浑然不知道脸上的疼痛,“蒋大人,王爷……为我的案子来秀水了?”
蒋全义怒哼道:“王爷、按察使还有马知府,此时都在城外呢!你可知道,这狗官竟勾结清廷细作,城中竟藏有数百清兵,这事王爷直到现在还不知情……你说,这事实情若是被王爷知晓,你……你就想着怎么死去吧!”
黄驼子一听蹦了起来,朝着昏厥的郑有德冲去,使劲踢了两脚之后,大喝道:“某杀了你这狗贼!”从边上李小柱的手上抢过佩刀,直向郑有德胸口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