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念昀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这两日姜大花的确像换了个人......
沈念笙一直在屋内注意着外头的动静,看到姜眠为了他和张大宝她们动手时,心里紧绷的弦突然的就断了。
待姜眠进屋,他动了动唇还是把话问了出口,“妻主,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见沈念笙面上带着紧张和质疑,姜眠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见他的身子跟着僵了僵,她自是注意到了他的抗拒。
这事儿不怪他,是她不该近距离和他接触,不过该说清楚的话还是得说清楚。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今日我说的话真的不能再真,若是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
这话听得沈念笙睫羽微微一颤。
她的话现在是可信的吧?
今日她的确站在了他们是一家人的立场上和张大宝对着干不是吗?
村里的人都知道,往日张大宝让姜大花往东,就算东边是悬崖,姜大花也会头也不摇地直奔而去。
也许是姜眠的保证不似作伪,沈念笙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眉目温和眼神灵动,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和煦的日光下。
姜眠来这儿也有两天了,还没有见过沈家的二郎和五郎呢,便问他,“念笙,你二哥和五哥呢?”
闻言,沈念笙犹豫了会儿还是实话实说,“二哥和五哥听闻县城里来了一位医术很好的游方男郎中,他们去找男郎中了。”
他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担忧,也不知是担心姜眠知道了此事,还是担心他们两个请不到男郎中。
姜眠略一思索也明白了,沈大娘卧病在床不良于行,但他们兄弟还是坚持给她寻医问药。
“这样啊,估计不好找到人吧,毕竟是游方大夫。”说完,姜眠微微抬眉。
沈念笙赞同地点头道,“嗯,不过二哥和五哥还是坚持要去找那位郎中。”
“哎呀!”姜眠看了会日头的方向,惊呼了一声,“不早了,我得和沈念昀去镇上了。”
张大宝来闹了一通耽搁了不少时间,真真是事儿精。
姜眠和沈念昀两人紧赶着去了镇上。
沈念笙一直望着姜眠的背影远去才转身回屋里,刚进屋就对上了沈念泠带着探究的双眸。
“六郎,你不太对劲。”沈念泠倚在炕上,右腿曲起,右手搭在膝盖上,眉宇间淡淡,似是随口一问。
沈念笙瞧见自家三哥这副凡尘锁事皆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坐到炕上,望着窗外叶子枯败的桃树,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三哥,姜大花被四哥打了一棍后明明已经断气了,可她又活了过来。她醒了之后就变了,身手不错,厨艺不错,对我们态度不错。”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些离奇的事,就觉着若是以后她都能待我们好些,我是乐意她现在的样子的。”
沈念泠目光冰冷地盯着墙上被他刻下的一个个“正”字,嘴里吐出的话更冷,“她现在是变好了,可以后呢?会不会又回到从前那样不把我们当人看?”
沈念笙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自己的三哥,他不得不承认,三哥说的有道理,若是以后……可他心底莫名地觉得现在的姜大花不是在骗他。
姜眠和沈念昀赶到镇上的时候已是大中午。
她的脚疼的不行,刚想问问沈念昀想要买什么东西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争论的声音,抬眸瞧见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
“妻主,我好像听到五郎的声音了。”沈念昀听到争论声,面色就是一沉。
“走吧,去看看。”姜眠说着抬步朝人群行去,沈念昀紧跟在她身后。
“你这个贱人,把我衣服都给刮花了!我这衣服可是从京城里买的,二十两银子一匹布。今天你要是不赔钱,我就让我妻主报官!”
说话的是一个脸上涂满了脂粉,脸白的吓人,翘着兰花指指着沈念珩骂骂咧咧的男子。
姜眠看到这男子矫揉造作的样子,心底再次被雷的不要不要的,不知道他注没注意到,他自己一边说话脸上的粉跟着簌簌往下掉。
而立在一侧身形挺拔的男子,就是沈五郎沈念珩了。
他一双剑眉下是一对风情的桃花眼,眼尾自带潮红若开的正艳的桃花。
高挺的鼻子下的人中长得也极为精致,厚薄适中的双唇嘴角此时带着淡淡的嘲讽。
右眉似乎被刀划过留下了极细的疤,本该是一副极风流的长相,因这道疤增添了三分野性。
他右眉略微一挑,桃花眼眼波流转,轻嗤了一声,“我都没碰到你,怎么把你衣服刮花了?这附近的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自个想朝我身上撞,还好我躲得快避开了你。”
有知道事实真相如何的路人跟着附和,“是啊,是你自己想撞上他的,他都没碰到你。”
白面男子见路人不帮他而是帮着沈念瑄,脸色不善,掐着尖嗓怒道,“你不想承认不想赔是吧?我这匹布可是产自蜀地的天华锦,你可知道我妻主是谁?我妻主可是王娘子!”
怎么又是这王娘子?
姜眠在原主记忆里搜索了一圈,仅仅知道她有钱,其他的不清楚。
“沈念昀,这个王娘子你知道是什么人物吗?”姜眠觉得还是问问本地土著人士比较好。
“这王娘子是镇上的富户,家里纳了无数的夫侍,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她和县衙里的大人有亲戚关系。”沈念昀低声在姜眠耳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