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从学堂门前驶过,盖着干麦秸也看见青梅堆尖,青梅酸,不好直接下口,大多泡酒c做菜c做果露,但是元慧有过一顿吃十个的纪录,颇以此为荣。
她的二十文钱,还有几文在手里。
两个奶娘吃着油饼,盯牢元慧。
元慧津津有味吃着最后一口油饼,像是舍不得吃完,青梅车子离远,辘辘就要离开这个街道,小丫头刚好赶到,奶娘们下意识的招手道:“快送来,姑娘们等的着急。”
就这一瞬间的放松,元慧呼哧呼哧奔向远向的梅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花光最后的几文钱,捧着几个青梅回来,小脸神情颠颠的乐,全身的衣裳彻底湿透,她站回台阶上,从上衣到裙边流下水迹。
奶娘们抱怨着,还是催她换上木屐,赶紧回家换衣裳,青色油伞下,元慧交出一对小耳朵,任由她们说着,固执的咬着一枚青梅,眉头眼睛酸的挤着,但锲而不舍的咬着。
栾景看着她们,直到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一颗在胸膛里跳着焦虑的心,笃定的静下来。
这小的,是真贪吃。
这就好办。
他惬意的让小二摆一份午饭,茶馆里午饭不阔绰,也另有一番风味,栾景吃的时候面上流露出享受。
茶馆外面避雨的两个小乞丐,十罗和百斗被泥污的小脸上看得关注,像是穷困害怕而贴紧的小小子们咬起耳朵。
“我赌一枝花,南阳侯世子看的是大姑娘。”
另一个抬手拧过来:“小声!
别露相!我赌一口肉,他看的是小姑娘。”
十罗鼓起面颊,不服气的道:“我的这枝花是明年春天新开时,公主老太太房里最好看的碧烟姐姐掐来敬上,没戴完,散出来的第一枝。”
百斗下巴一昂,呛回去的姿势:“我的这口肉,是宫里亲戚家发出来的祭肉,要熊肉要虎肉,随你挑。”
十罗释然,百斗又问:“为什么明年春天,这是夏天,秋天和冬天你得的第一枝花,我也要。”
“你傻,这是夏天,”
“是啊。”
“爷带上咱们两个能干的,”十罗说到这里,百斗嘻嘻点头。
十罗也骄傲的笑:“还不把大案办齐全了,短时间内回不去。”
“有理,有理。”百斗点头笑:“那重新来过,我还是猜他相中小姑娘,看他穿的,花里胡哨多寒酸,难看!他没钱了,戏文上说公子穷途,末路变节,他打算不要家里的名声,拐卖人口换钱花用。”
自己装模作样轻轻鼓掌,表示说的没错。
十罗低声笑:“我还是猜他相中大的,他姑丈c表哥都在刑部呢,就为大姑娘的事情,他是表弟也是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