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郎和谢惠连本是被檀邀雨赶鸭子上架做的使节如今他们二人虽踏上了出使之路可此行最要紧的事情却还没敲定下来。
王五郎不敢想象若是檀邀雨在他们到达北魏的时候还没做出决定到时他二人要如何应答魏皇的询问?
更糟糕的是檀邀雨若真的打算称帝那魏皇发起怒来怕是也顾不上考虑他们还是王、谢两家的人了。
谢惠连虽也紧张却不是紧张邀雨称帝是否会害自己丢了性命而是担心自己举止不当丢了谢家和仇池的脸面。
谢惠连时而站起时而坐下甚至会紧张到连用哪只手拿杯子都要比划斟酌一番。
王五郎见状突然觉得自己的情况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还洒脱随意所以说当“弃子”也是有好处的。
心情大好的王五郎略略思虑一番后便开始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写了数张拜帖差人快马先他们一步送去各平城的各汉人氏族家。
北方的汉人氏族都是在前朝被迫南迁时由于各种原因留下来的。如今以崔家为首在北魏大力启用汉人为官后在北方获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同鲜卑贵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因为这种平衡并不牢固所以汉人氏族在收到王五郎的拜帖后都有些瞻前顾后。
他们一方面希望同王谢这种顶级氏族取得联系又担心鲜卑贵族们借题发挥在魏皇面前挑拨离间。
就在他们想着如何鱼与熊掌兼得的时候崔家的宗子崔十一郎率先应邀还特意为二人在崔家设宴。
有了这份邀约王五郎心里就算有了底。至少他们在平城也不是完全的孤立无援。
只是一直到他们二人抵达平城仇池方向依旧毫无消息传来。此时连谢惠连也因此焦急起来。
魏皇要在三日后召见他们拓跋钟的棺椁则被宗爱带人先一步抬走了。
此后就再没听说一点儿关于拓跋钟的消息似乎北魏朝廷要刻意压下此事也不知拓跋钟是否真如檀邀雨所希望的同他爹拓跋破军葬在了一处。
众人都如同遗忘了这件事一般。仿佛一国的叛徒还不如王谢两家的郎君更有吸引力。
拓跋焘更是不知出于何种因由将召见二人的时间一推再推直接推到了中秋之后。
既然魏皇不召见那王谢二人也只能无所事事地待在驿馆里。而氏族子弟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宴饮。
自从崔家率先表态北方的汉人氏族闻风而动争先恐后地像王谢二人发帖邀约。
然而除了崔家借着中秋的宴请王五郎和谢惠连拒绝了所有的邀约但是欢迎各家的子侄到驿馆来探讨学问。
此举看似有些傲慢实际却更让北方氏族感佩不已。
虽然有崔家带头可鲜卑朝廷的猜忌绝不会因此就化为无形与其被魏皇忌惮不如让南北氏族的联络变成单纯的子弟间学业上的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