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萧钰与谢长安表态,就听得萧元与忠亲王妃同时斩钉截铁道:“不行!”
寇涟漪一怔,随即委屈不已,看向怀里的萧若欢有了几分埋怨,好似萧若欢就是阻止她步伐的罪魁祸首。
不过萧若欢却是阻止了寇涟漪撒野的罪魁祸首。但即便是没有萧若欢,寇涟漪也不可能随行而去,单说萧钰,想是会拼死阻拦的,怎么能允许有旁人与自己争抢谢长安呢。
这一闹腾,离别的愁绪倒也淡去了几分。
谢长安轻拍了寇涟漪的肩膀,“待欢儿大了,你再央了大哥带你往外头转一圈,眼下你就好生照顾着欢儿吧。”似是在抚慰,可分明藏了幸灾乐祸。
寇涟漪眼巴巴地望着谢长安,在对上萧钰得意的目光时,愈发觉着委屈,对着萧钰怒哼了一声,旋即对怀里不谙世事只睁着明亮大眼骨碌碌转的萧若欢道:“欢儿你好好看看,这就是欺负你娘的坏人,待日后你大了,帮娘报仇!”
萧元苦笑不得,只得扯了扯寇涟漪的衣裳,“欢儿还小,你莫要教坏她了。”眼底却是堪忧的神色,照着寇涟漪自幼不间断的灌输,这萧若欢日后大了想是个活脱脱的寇涟漪,思及此,萧元头都开始疼了。
初为人母的寇涟漪到底收敛了性子,只不满地瞪了眼萧元,旋即不再胡搅蛮缠,因着怀里的萧若欢却是饿了,不得伺候着。
依依惜别,终有一别。
最后一日,谢长安与萧钰本不再往何处去了,可萧若辰念着燕和曦,几人又往安郡王府府去了,谢长宁免不得落泪,而燕清岚仍如往日云淡风轻,温文尔雅道:“安郡王,安郡王妃,那燕某就在京城等着二位兴尽归来。”可言语里,到底藏了别样的情绪。
萧若辰颇有兄长风范地拍了拍燕和曦的肩膀,“曦儿弟弟,我明日就要离京了,两年后再回来,待那时你可不能在哭鼻子了,也要好生照顾灏儿,就像我照顾圆儿一般,知道吗?”
这厢方说了莫要哭鼻子,豆大的泪珠子已经在燕和曦的眼眶打转,泫然欲泣,紧拽着萧若辰的手不肯放,好半晌嗫嚅道:“辰儿哥哥能不能不走呀……”话落泪也落,可怜见的。
萧若辰轻蹙眉头,随即掏出手帕,笨拙又小心地替燕和曦拭泪,“怎的又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记住了吗?”
燕和曦下意识地点头,只是泪珠子却不断,哀哀戚戚的模样,好似不愿丈夫离家的小妻子,叫谢长安几人瞧着哭笑不得。
待燕和曦止住了泪,萧若辰又取了随身的玉佩递与燕和曦,郑重道:“曦儿,这玉佩你先帮我收着,待我回来再找你取。”小小年纪就知道存了念想。
小手紧拽着玉佩,燕和曦重重地点头,保证道:“辰儿哥哥,你要快些回来,曦儿和玉佩,都等着辰儿哥哥!”
萧钰瞧着甚是有趣,忽然蹦出一句,“若是曦儿是个女儿身,这娃娃亲就可以定下了。”可不是吗,这难舍难分的小模样,活像不愿分别的青梅竹马。
燕清岚也好似颇为遗憾,“可惜呀。”
用过午膳,谢长安等人就回了安郡王府,不待喘息,萧钰就听得谢长安要唤了管家来,又让梨白吩咐准备启程,虽是突如其来,可前期功夫做得足,倒也不见慌乱,手脚快些就是。
瞧见谢长安如此心急,萧钰不解道:“长安,不是明日才走吗?为何……”
望了眼府门方向,谢长安叹息道:“若是等着明日,想又是哭成一片了,不若瞧瞧地走了,也省得娘又伤神一番。”
心知谢长安所说在理,萧钰也不再多问,天高云淡,风朗气清,却是出行的好时候。
因着谢长安的猝不及防,直至车马消失在城门的官道上,忠亲王府与荣安侯府才得了消息,再追出去时,只有风中飞扬的尘土和隐约还在的马蹄印儿,遂止步,却是纷纷皆埋怨萧钰与谢长安不厚道,忠亲王妃与林氏自是又落了一回泪。
秋日迟迟,一路向南,途径山河正好,风光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