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婆子一喜,忙不迭地应承下,“老奴明白,老奴明白,谢公主开恩!”
下午时分,巴木扎扣响了安郡王府的大门,并未吃了闭门羹。
在书房藏了几日的萧钰总算不做缩头乌龟了,出门今日,兀自伸了个懒腰,施施然地往会客厅去招待巴木扎了。
一踏入正厅,就见巴木扎兀自站在厅内,只一仆从在侧,桌上也不见茶水点心,萧钰暗自苦笑,这满府的下人当真是义愤填膺啊,可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唇边一勾,礼貌疏离的笑意挂在脸上,忙不迭地迎上去,虚与委蛇道:“萧钰有失远迎,还请使者见谅。”随后唤了那脑袋沉沉的仆从去备茶水点心。
马背上的民族,素来是不讲虚礼的,巴木扎豪迈一笑,也不弯弯绕绕,直言不讳道:“王爷,今日巴木扎来是想与公主见一面,我王来信,甚是想念公主,巴木扎想叫公主与王回信。聊以慰藉我王的思念之情。”
萧钰忙道:“这是自然,不要眼下这个时辰是公主休息的时候,想是还未醒,不若待公主醒了我再与公主说,若公主回了信,我在着人送去与您。”
巴木扎登时老大不乐意了,也不藏着掖着,立下拉下脸道:“王爷,我知道天朝之人心思多,王爷如此推诿,莫不是对公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不敢叫巴木扎知晓?”欺身而上,虎背熊腰地立在萧钰跟前,压力瞬时落了下来。
眼底闪过不悦,面上却不显,略退了半步,萧钰笑道:“使者稍安勿躁,萧钰所言句句属实,使者若不信,萧钰就遣人将公主请来又何妨。”坦荡的模样,真叫人瞧不出错来,温和一笑,遂吩咐了端了茶水来的仆从去请了巴木青来。
见萧钰如此爽快,巴木青眼底闪过疑惑,却是隐下了,毕竟此举正中自己的下怀,却是又狐疑地看了萧钰两眼。
良久,巴木青才由两婆子一左一右地搀扶而来,明显是身子有恙。
巴木扎见状立时怒发冲冠,狠厉地怒拍了手边的茶几,茶盏茶壶喝醉酒一般东倒西歪,上好的梨花木摇摇欲坠,却不及一声怒喝,“萧钰,你道公主在府上做客,你就是这般待她的?说,你对公主做了什么?!”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巴木扎一把攥住萧钰的衣领,堪堪提小鸡似的要将萧钰拎了起来。
萧钰恼怒,深觉失了面子,满脸涨红,欲意反抗,奈何实力悬殊,动弹不得,正想怒而开口,却听得巴木青着急道:“巴木扎,快把王爷放下来!”两个搀着巴木青的婆子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巴木扎不理会,手上愈发用力,铜铃大的牛目怒瞪着萧钰。
见巴木扎不为所动,巴木青立时拿出公主的威严,厉声道:“巴木扎,我命令你将王爷放下来!”生怕巴木扎不动作,又添了句,“否则我叫哥哥剥夺你勇士的称号!”
勇士的称号,是柔然男儿毕生的追求。
巴木扎恼怒地看了眼巴木青,怒哼一声,冷不丁地放开了萧钰,一个踉跄,萧钰接连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不待巴木扎多说,巴木青兀自说道:“巴木扎,你快给王爷道歉,留在王府是我自己的决定,身子也并无不适,只是没力气而已。”话落,娇羞似的转头望向萧钰,柔情缱绻,风情不禁。
恢复了分度的萧钰亦是报以感激的一笑。
瞧见二人眉目传情,巴木扎恍然大悟,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向巴木青,恼怒道:“公主,天朝之人居心叵测,你莫要被蒙骗了啊!”愤恨地看了眼欲要发怒的萧钰,巴木扎仍不避讳,“我柔然什么好男儿没有,公主可莫要一时迷了眼!”
萧钰沉了脸色,“使者此言差异,应是我泱泱天朝什么好男儿没有,莫要忘了,柔然也属于我天朝所在。”意味深长的一眼。
巴木扎怒目而视,却是懒怠理会萧钰,只一心想劝服巴木青,遂继续苦口婆心道:“公主,此番虽未和亲,但请公主慎重!”
巴木青左右进,右耳出,甚至没有理会巴木扎的良言,多情的目光只黏腻在萧钰身上。
眼见全无可劝,巴木扎也失了耐性,在萧钰暗搓搓地抛去挑衅的眼神时,怒哼一声,失望地看了眼巴木青,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