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巴木青正躺在床榻上微眯着眼,听见动静,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眼,因为背光,瞧得不大真切,待谢长安走至跟前,巴木青勾唇一笑,眼底有轻蔑,似是挑衅道:“哟,王妃呀,怎敢劳您大驾前来看望我,有失远迎,还请王妃恕罪。”言语挑刺般的恭谦,不甚恭敬。
谢长安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媚态横生的巴木青,眸子满是冷漠,冷声道:“巴木青,只要我在一日,你就妄想在我安郡王府翻出什么幺蛾子。”冷不丁地俯身附耳,“我不管你与王爷发生了什么,但你记着,王爷始终是我名正言顺的夫,而你,不过是妄想攀龙附凤图谋不轨的妾,知道吗?妾,就是奴婢。”
怡然自得的巴木青并不理会的谢长安的讽刺,潋滟含笑,挑衅道:“王妃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满,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谢长安冷哼一声,“你莫要忘了,这是我安郡王府,没有什么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哦?莫不是连王爷也逃不出王妃的手掌心?”巴木青故作疑惑,“怎的我听过什么‘夫为妻纲’,难不成王妃还能越过王爷去不成?不过……就算越过去又如何,王爷心里头怎么的想的,谁又知道呢?”
谢长安懒怠再看小人得意的无耻嘴脸,深看了眼巴木青,抬手拿过青霜带来的凤鸣,拔剑出鞘,冷眼望着巴木青,在巴木青逐渐惊恐的眼神中,看也不看地将凤鸣狠厉地往巴木青身上刺去,却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两腿之间的床榻上,“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莫要考验我的耐性。”话落,拂袖而去。
不多时,满府之人都知道萧钰与那巴木青不清不白,惹恼了谢长安,随后谢长安带了剑前去教训巴木青。
没有亲眼所见之人,尽皆半信半疑,可之后谢长安马不停蹄地带了萧若萤往荣安侯府去,却是坐实了这消息,一时满府唏嘘,暗骂巴木青是恶毒的妖精,专门来祸害谢长安,且下人们瞧萧钰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鄙夷。
萧钰苦笑,兀**了摸鼻子,竟是没有去追谢长安,反而将自己关在书房,又叫一干下人生了恼怒,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觉萧钰的形象轰然倒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多时满城风雨,街头巷尾又议论开来,不过又是欧阳菲出现时的那一套言论,只是巴木青身份特殊,众人都以为若是要抬了入府,名分起码是个平妻,心下又为谢长安鸣不平。
静观其变的巴木扎得了消息,先是一喜,转瞬又冷静了下来,思忖了一番,略作乔装打扮往外去了,去的正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鸿运楼。
巴木扎只随意点了两道下酒菜和一壶桂花酿,在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两耳却是卯足了劲地偷听四下的议论,不过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并无旁的新意。
直至夜幕四合,巴木扎方才起身往外去,却不是回客栈,而是往安郡王府方向去了。
几经周折,巴木扎联系上了自己唯一的线人,二话不说地塞了一锭银子,迫切地问道:“外头的传言可是属实?萧钰确是与公主好了?”
如此直白的话叫线人一愣,又看了眼巴木扎,随即点头,“因着这事,王妃回了荣安侯府,当真是气着了。”虽然干着吃里扒外的事,但心头还是为谢长安鸣不平。
巴木扎一笑,兀自搓手道:“如此甚好,甚好。”复又抬头,压低了声音,“你能否带我去见一见公主?”
线人面露为难,“就是我自个去也不妥当,更遑论带了你去,且今日因着王妃恼怒,又添了府卫过去,着实是难如登天……”
巴木扎没有失望,却是问道:“若只是你,能否接近公主?”
线人思忖了一下,颔首道:“应是可行。”
巴木扎一喜,“好,如此就好,过两日我再来找你,届时你帮我带了信与公主。你莫要忘了,过两日还是这个时辰,这个地点,等我。”话落,闪身往外去了。
线人看了眼巴木扎离去的方向,将方才的一锭银子自怀里掏出来,双眼放光,笑得狡猾,欢喜地在手上掂量了几下,又放在牙上咬了几下,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去,隐约听得“还是银子实在啊……”
那人离去后,巴木扎闪身而出,盯着离去的背影看了好半晌,眼底神色复杂。不多时,巡逻府卫由远及近,巴木扎忙敛了心思,闪身往外去了。
晚膳时候,萧钰传了膳往书房去,可莫名觉得今日的膳食味道着实不如从前,确切地说是难以下咽。
与他同桌而食之人亦是停下了筷,疑惑道:“怎的王府的膳食还抵不过街边的吃食?”
萧钰哭笑不得,怒瞪了眼始作俑者,“还不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