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姐,请你自重。”谢斌目光如炬,眼带寒芒,冷声道:“我与欧阳小姐不过数面之缘,从未有过私交,还望欧阳小姐不要平白污了谢某的名声,更莫要叫谢某与心上之人生了嫌隙。”
欧阳菲满面愤恨,这要开口时,却听得白一飞怒喝,“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原是跑到这来了!”随后下了力气一把抱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欧阳菲,不由分说地往花轿里塞去,众目睽睽之下,又拿了绳子将其绑上,方才吩咐起轿。
“谢世子,不好意思,内子给您添麻烦了,还望谢世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记挂在心。”
“只愿白公子日后好生管教,莫要平白污了旁人的名声。”话落,转身入了车厢,瞥了眼羞恼的平昭雪,对平夫人保证道:“平夫人,小子在此保证,小子从未与那欧阳菲有何交情,小子心内只有……”温柔地看了眼平昭雪,俊朗的眉目间隐有神采。
眼见谢斌诚意十足,又知那欧阳菲的性子,平夫人心下的恼怒也去了几分,看在林氏的面上不再计较,沉声道:“谢世子,只盼你牢记今日之言。”
事态明朗之后,一趟上香之行尽皆欢喜。
回了府后,林氏犹不放心欧阳菲那张无中生有的嘴,就去了竹意院与谢长安说了此事,思忖了一番,谢长安道:“娘,此事不需藏着掖着,现下我写了帖子,您再送与白家,在放出风声就好。”
愈是拎不清之事,愈不能私下交涉,放在明面上,反倒叫人无话可说。现在倒不是紧着谢斌的名声,而是怕平家生了嫌隙,如此反倒不美。
翌日,大街小巷皆知荣安侯府给白家放了话,道若是欧阳菲再胡言乱语无中生有妄图污了荣安侯府的名声,荣安侯府决不轻饶。
老百姓津津乐道,得了消息的平家亦是满意,谁都不愿自家的女儿嫁给****到处拈花惹草之人。如此,平老爷原想观望一段时日再上荣安侯府的决定也改了,想着不日就去,若是太端着,倒是对不住荣安侯府的诚意了。
自那日谢长安翻箱倒柜找出从福建带来的谢老太太年轻时候的画像,萧钰成日不思在谢老太太跟前侍疾,就是关在书房内不再忙活什么,谢长安问也不说,知道日后就知。久而久之,谢长安也懒怠再问,左右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事。
不过谢长安倒是诧异于萧钰的转变,先前叫萧钰去陪着谢老太太,萧钰百般不情愿,如今不必谢长安叫唤,兀自按时按点地去,比谢长安还殷勤,且老远就听得萧钰与谢老太太有说有笑的,就是谢斌也不能哄得谢老太太如此欢心。
谢长安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多思,恰巧小家伙又提了一脚,谢长安温柔一笑,眉眼间尽皆说不出的慈爱,伸手轻抚,温声道:“小家伙莫要着急,再过几月就能见着娘和爹了,还有你外太祖母……”
言及谢老太太,谢长安心生惆怅,又有几分心慌,尤其是见了谢老太太愈发苍老的模样,凌厉不再,生息渐弱,每每触及那不知何时总是微凉的手,心生惶恐,生怕谢老太太……谢长安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自幼长在谢老太太膝下,若是……一时心头悲怆,清泪之下。
许是察觉谢长安的悲拗,小家伙活动不停,却是温柔的,轻巧的,似是安抚,倒是个乖巧的,打娘胎里就知道心疼娘。
谢长安忙拭了泪,泪中带笑,梨花带雨,见之生怜,却是强颜欢笑,轻声道:“小家伙是在安慰娘吗?却是如了你爹所愿,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长安,你看!”
人未到,声先到,谢长安抬眼就见萧钰一手推门而入,一手小心地拿着画,目光紧张地落在画上,生怕出了差池。可抬眼却见谢长安眼眶微红,眼角泛泪,立时着急起来,“长安,你这是怎么了?何人欺负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你讨了公道!”俯身轻拥入怀,低声呢喃,“莫哭莫哭,你这一哭,美则美矣,可我的心都要碎了。”
却是听得谢长安扑哧一笑道:“萧钰我无事。”目光却是落在画上,却只瞧见下半截的戎装,“戎装,莫不是……”
四目相对间已然明了,萧钰面色严肃,仔细地展开画像,“那日听得祖母缅怀征战之时,就想着画了这画像与祖母,虽有出入,好歹做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