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在其后的春柳抬头瞧了眼天青手里的糕点,冷不防“哎呦”一声,好似被绊到一般整个人不偏不倚地朝青霜扑去,不想天青正好往旁边一闪,使得春柳扑了个空,硬生生地扑倒在地上,那声响听着就可疼。天青一回头便瞧见面朝泥土背朝天的春柳,却无半分怜悯之意,只冷清道:“便是你打翻了这一盘又如何?快些起来吧,王妃还在正厅等着。”
春柳一入正厅,抬眼便是正襟危坐的忠亲王妃,这倒不打紧,可一旁却站着画竹,一时没忍住开口道:“画竹你怎的在这儿?”话落便知言行有失,慌忙低眉垂首,静候忠亲王妃的发落。
忠亲王妃却也不说话,兀自品茗,直待外头传来管家的声音,“王妃,李大夫带到。”方才拿眼看春柳,“如此我们便来看一看,这府内到底藏了什么肮脏玩意。”
皇宫。
三宫六院,无数环瘦燕肥的妃嫔,人人都盼着有朝一日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但自个荣耀加身,便是背后的母族也与有荣焉。如今这偌大的后宫,较为受宠的便是吴淑妃和慕容惠妃,性子却是截然相反,吴淑妃温柔贤惠,内里却是功于心计,虽不成气候。慕容惠妃清冷孤傲,平日不与旁的妃嫔往来,叫人看不透心思。
这会皇帝正在吴淑妃的长信宫。
一番欢好之后,吴淑妃小鸟依人地倚在皇帝的怀里,状似不经心,“皇上,表妹说那萧钰当真不是面上那般简单,叫皇上千万要小心提防才是。”书信时分明不是这般写,只说了行为有异。
皇帝倒也不是个傻的,把玩着吴淑妃的青丝,漫不经心开口,“哦可又说如何有异?莫不是因着被安郡王冷落方才编排了起来?”话虽如此,皇帝铲除萧钰的心思到底愈发深了,伸手示意欲要言语的吴淑妃不要开口,“暂且不说这事,上回叫你表妹做的事可是妥当了?”
吴淑妃娇媚一笑,忽地粉拳捶上皇帝的胸膛,嗔怪道:“皇上这可是不相信臣妾?自然是妥当的,表妹是个有分寸的,皇上您便安心吧?”
轻掐吴淑妃的水蛇腰,勾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此甚好,待我挑个好时日……”话还未说完,翻身覆上吴淑芬软香如玉的身子,又是春光无限。
这厢处理妥当司马妍之事,萧钰嫌弃自个屋内有个怪味,非得上忠亲王府去,还吩咐了管家重新收拾一间屋子作为厢房,总归他是不住那件被沾染的屋子了。
吩咐好清爽,萧钰忙不迭地进了屋,谨慎地四下打量了一番,方才在床上动了些手脚,随后轻车熟路地转动花瓶,一扇暗门自不甚明亮的角落缓缓开启,萧钰闪身而入,暗门立时恢复,屋内又是一派平静。
顺着密道走了好一会,眼见有个台阶,萧钰拾级而上,直至走到尽头,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又一道暗门缓缓打开,萧钰迫不及待的出了密道,抬眼便对上谢长安略显担忧的双眸,“萧钰,怎的今日这般晚?”
萧钰笑着颔首,先是看了眼熟睡中的小家伙,再与谢长安耳鬓厮磨一番,方才开口道:“那司马妍到底是按捺不住了。”眸子带笑,却带了些冷意,“竟不知好歹地拿下了**的点心要与我吃,哼,正当我是个傻的。”
谢长安轻笑,上下打量一番萧钰,见萧钰无事,却是揶揄起萧钰,“司马妍倒是痴心,明知你是个傻的,却还奋不顾身地往上扑,当真心痴情啊。”
萧钰却摇头,“我隐约觉着,她是知道我只是装傻,今日这一番,若是成了,我便摆脱不了她。若是不成,只当试探我一番……只是她未曾料到会将自己赔了进去。”
“若是如此,往后处境怕是愈发难了。”
闻言,萧钰将谢长安抱得愈发紧了些,低声呢喃,“长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小家伙有事的,放心。”
“嗯,我相信你。”略一顿,“若是那位得知这个消息,怕是不日便要下手了,你须得谨慎些,到底是防不胜防。”
“你且放心,好生养着这些时日,旁的事我会处理的。”忽地轻呵一声,“左右不过那些伎俩,倒叫我有几分失望……说来还得谢谢长安你治下有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