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不缺的,太多了,但最不缺的,是美人吗?非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流言。
而一人若想在短时间内家喻户晓,须得借助无孔不入,无风便能起浪的流言蜚语,只要你不惧怕气应当付出的代价,或许是收获。
今日家喻户晓之人,便是司马妍,吏部尚书家的嫡小姐,相貌清秀,性子洒脱利落,因生来不爱女红,且无意于琴棋书画,只一样舞剑拿得出手,便是这样的官家小姐,今日放言道非安郡王不嫁,便是为妾也心甘情愿。
旁人问之为何,只道,安郡王本性纯良,且专一。
旁人又问之,你既知安郡王专一,如今安郡王与安郡王妃伉俪情深,为何要横插一脚,如此不是平白叫安郡王坏了品性?
司马妍只一笑,狂妄道:“专一也可只为我!”
为何司马妍如此大胆地公开叫板谢长安?原是其父今日立得大工,皇上问起赏赐,吏部尚书便为其求得这姻缘,且当今皇上的宠妃吴淑妃亦是沾亲带故,如此便也有了底气。
百姓议论纷纷,女子便看不过司马妍,只道是不矜持,且分明存了心思。男子却绝无可无不可,如今安郡王只一正妃,便是再添个妾也无可厚非,虽傻,终究是个男人嘛。
得了消息的谢长安好笑地看着萧钰,“莫说这样貌,便是这性子,与我也有几分相像,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莫不是在向你施以舆论的压力?”
瞧见谢长安云淡风轻的模样,萧钰顿觉委屈,不由得控诉道:“长安,你莫不是没把我放在心上?旁人都叫嚣到眼前了,你怎的还这番……这番无所谓!”
“如今脾气倒是惯得越发大了。”谢长安莞尔一笑,递了杯茶与萧钰顺顺气,“我何须在意,左右你人在我跟前,心也在我这,我在意她作甚,左右不过是看唱戏,必要时候再配合着一同唱出大戏,岂不是热闹?”
“我人在你眼前,心在你心里,那长安你呢,人在我眼前,心可在?”许是装傻久了,人不觉带了几分孩子气,非得叫人亲口说出来才心安。
“不在你心里又在哪里?”谢长安娇嗔地瞪了眼萧钰,心头几分懊恼,“青天白日叫我说这些个羞人的话,何苦这般逗弄我!”
萧钰满心欢喜,好生哄了一会,似有所感道:“一会怕是要再去走一遭了,长安,你可陪我去?”
“自然是要与你去的,你这般痴傻,没我看着可能行?便是我不去,宫内的那位也是要请了我去的。”
话音刚落,青霜的声音便在屋外响起,“王爷,王妃,皇上遣了公公来请王爷和王爷往宫内走一趟。”
不多时,萧钰并谢长安在御书房见了皮笑肉不笑的皇帝,一并还有脸上并无几分喜意的吏部尚书。
萧钰厌恶皇帝,便解着傻劲不待见皇帝。谢长安无奈,只得全了皇帝的面子,恭敬道:“皇上万福,不知皇上召见王爷与臣妇前来有何吩咐?”
仍是一副虚假的笑意,眼底的情绪倒是掩住了几分,故作亲切道:“何来什么吩咐,只不过是有件事相遇安郡王并王妃你二人商量。”略一顿,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礼部尚书,继续道:“司马大人之女非安郡王不嫁之事,王妃可曾耳闻?”
谢长安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眼底明显的不悦,只不卑不亢道:“略有耳闻,原是传言,臣妇并未当一回事,若不是皇上今日提及,臣妇已然忘怀。”
“哦?那倒是朕的不是了。”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谢长安,张口便是膈应,“若是传言非虚,王妃又当如何?”
闻言,谢长安面色如霜,侧头看了眼不拿正眼看皇帝的萧钰,落落大方道:“若是传言非虚,那也是司马小姐一人之事,与王爷和臣妇并无干系。”堂堂九五之尊,说个话还弯弯绕绕的,谢长安打心里瞧不上这皇帝。
殊不知皇帝便是为这磋磨一下谢长安的心绪。
“既然郡王妃这番能说会道,朕也不再拐弯抹角,朕今日召了你二人来,便是为着司马小姐与安郡王的婚事而来?”
“婚事?什么婚事?钰儿已经和长安成婚了!”默不作声的萧钰突如其来的开口,眼底迷茫,不明所以地看向谢长安。谢长安没有理会萧钰,只定定地看向皇帝不说话,眼底的冷意恰似三尺寒冰。
瞧见二人变了脸色,皇帝心里舒坦不少,脸上的笑意总算真切了几分,对着萧钰循循善诱道:“安郡王,你确实与安郡王妃成了婚,只是这成婚不是只可成一次,如今那司马小姐倾心于你,司马大人又向朕要了赐婚的赏赐,朕岂有不赐只理?”转头看向谢长安,不无得意,“多一人与燕郡王妃一同服侍安郡王,总叫王妃轻松些,毕竟王妃还要管着府邸,总是力不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