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上前替荣安候添了茶,莞尔一笑,“且祖母有言,让我说与父亲,安儿的意思,便是祖母的意思。”
“既然如此……”话只说了半句,荣安候复又抬头看谢长安,眼带探究,“安儿,你却是真心嫁与安郡王?莫不是为着你姐姐……”
只听得扑哧一笑,谢长安清冷的声音响起,“父亲,安儿不傻,怎会为着姐姐便要委曲求全?”待笑过,谢长安心底却是踏实的,略一犹豫,忽地娇羞,开口道:“爹,安儿心悦安郡王。”
“安儿……你唤为父什么?”荣安候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谢长安,磕磕绊绊地问道:“方才可是为父听错了?”父亲与爹,无异于是先君臣后父子,谢长安这一声“爹”,道破了两人之间无形的隔阂。
谢长安佯怒,“父亲您若是听得不明白便只当没听见,左右安儿今日的话一说完,这会要去陪着姐姐说话。”话落,干脆地朝外走去,略带着怒气地将门关上,分外清晰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正当荣安候后悔不已时,去而复返的谢长安忽地打开屋门,戏谑一笑,一声清脆的“爹”只谢长安嘴里溢出,而后翩跹离去。
不多时,各房之人便接到消息,说是今日在正房一起用晚膳,为谢长安“接风洗尘”。
一家子其乐融融地用过晚膳之后,修书一封送往忠亲王府。因着担忧萧钰伤情,谢长安三日两日往忠亲王府送信,惹得接过信的青霜戏谑一笑,暗道谢长安是上了心,面上却不敢多言。
忠亲王府。
“娘,孩儿何时才能再见着长安?”好了大半的萧钰依偎着忠亲王妃,心焦不已,仔细数来,已有大半月未见着谢长安,便是来往甚密的书信也不能一解萧钰的相思之苦。
忠亲王妃笑着弹了萧钰一脑袋,“你啊!安心养伤,待你做新郎官那日便能见着长安了!”瞥了眼犹不满足的萧钰,忠亲王妃循循善诱,“待长安进了门,你何时想看便看,谁也不拦着你。”
萧钰理所当然地颔首,俊脸上意气风发,眉目带笑,“那是自然!”忽的垮下脸来,“怎的还有十五日!若是明日便好了!”
忠亲王妃无奈摇头,“得寸进尺!莫要再想那么许多,安心养伤,待八月十五好生做个威风凛凛的新郎官!”顿了顿,猛的想起什么,“钰儿,过些日子你须得进宫看看你皇祖母,为着你的事,你皇祖母没少操心,且成日派人来问询你的情况,罕见的药材更是一日没断过。”萧钰再如何得宠,禁卫军也不是说调动就调动,且一去好些时日,无法不落人把柄,便是一国的太后,也须得循着国法家规。
萧钰颔首,“待我走得好些便去看看皇祖母,倒是孩儿不孝啊!”萧钰右腿还未复原,如今正式关键时刻,为着日后不成了跛子,萧钰只得按捺不动。
乖巧地任忠亲王妃喂下一碗汤后,萧钰斜倚榻前,清凉的眸子若有所思,半晌道:“娘,我若是将我好了的事说与皇祖母,您以为如何?”
忠亲王妃一笑,“钰儿你是个有思量的人,你觉着如何便如何,左右你安安生生的娘便放心了。”顿了顿,忠亲王妃打趣道:“钰儿今日想起这事,可是对你皇祖母深觉愧疚,想弥补一番?”
萧钰出了神似的,兀自呢喃,“皇祖母到底年岁大了,若是如此能叫皇祖母欢心,那我危险一些也无妨……”
忠亲王妃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萧钰,面露不安,“钰儿你说什么?危险,有什么危险?”
自觉失言,萧钰忙笑道:“娘,您听错了,孩儿可能说什么危险,只道今儿日头正好,若是能出去瞧瞧倒也欢畅。”
忠亲王妃将信将疑,只两眼盯着萧钰澄澈无邪的俊脸看,半晌认真道:“钰儿,若是有何事,须得跟娘说,莫要让娘成日提心吊胆……”
“娘您放心,如今有皇祖母和皇伯伯宠着钰儿,还有个身手不凡的长安,量谁也不敢吃了那雄心豹子胆来害我,娘您便放心吧!”见忠亲王妃仍面露担忧,萧钰忙继续宽慰,“左右我成日在府内,谁人敢加害与我?且我这般聪慧,岂会任人宰割?娘,您就放心吧!”
“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