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岚似有所感,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慕容岚,淡漠疏离地微一颔首,带着谢长宁往一旁去了。剩下的一干莺莺燕燕则是俏脸微红,眉目含春地望着燕清岚的背影,唯慕容岚目光落在远处的二人身上,状似无意道:“姐妹们,今日风好,可有姐妹愿与我放风筝?”
谁知因见着燕清岚,姐姐妹妹们只想着矜持,盼着能留与燕清岚端庄贤淑的印象,若是有幸入得燕清岚的眼,那便再好不过,当即皆面露难色,只尴尬笑笑。不想,却正中慕容岚的下怀,自带着丫鬟去了。
远见着有人走来,谢长安只不在意,而萧钰见着来人之后,眼底闪过厌恶,当即不着痕迹地拽着悠游于天的风筝往远去跑去,惹得谢长安无奈一笑,因着担心萧钰玩性大,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忙紧走着跟上。
慕容岚见状,暗自咬了下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亲力亲为地放起了风筝。
见慕容岚只安分地在一旁放风筝,萧钰心下稍安,私以为慕容岚只是恰巧,顿时放松了警惕,不想到底是他大意了,原本悠闲地游弋于天的兔子风筝被艳俗的百蝶闹春缠住,难分难舍。
慕容岚自远去袅袅而来,面上只有半分焦急的眼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盈盈下拜,“不知安郡王在此,是奴家失礼了。”话落,抬眸却是烦愁,如怨如泣,“是奴家疏忽,风筝相缠,如今……如何是好?”
谢长安只漫不经心地一瞥慕容岚,并不说话,端看萧钰如何。只见萧钰看也不看慕容岚一眼,只看了眼兔子风筝,暗道可惜,转身朝谢长安走去。不想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呼,萧钰顿住脚步,回头一看,却见着慕容岚不偏不倚地朝自己扑来,眼见避无可避就要被慕容岚蹭个满怀,眼底不由怒气横生。正此时,一件素色披风落在萧钰怀中,慕容岚正好落于披风之上,并未碰着萧钰分毫。
萧钰心内窃笑,脸上却是茫然失措,甚至忘了伸手接住慕容岚,只听得一声惊呼,慕容岚应声落地,萧钰只暗自冷哼一声,受惊似的朝谢长安跑去,忙不迭地告状,“长安长安,那大婶要撞钰儿!”
原隐有怒气的谢长安听得“大婶”二字,忍不住扑哧一笑,无奈瞥了眼萧钰,最后深看独自卧于草地的慕容岚,遂携萧钰扬长而去,状似无意地夸奖,“萧钰,今日你倒是激灵。不过日后若是再遇着这般人,能避则避。”
慕容岚的惊呼引得一干姐妹纷纷围上前,慌乱不已,尽皆在问慕容岚缘何如此。慕容岚却不说话,紧抿着双唇,余光却不着痕迹地留意着扬长而去的二人,一丝愤怒一闪而过。
瞧见不远处有动静,萧元先是一急,但见萧钰与谢长安言笑晏晏而归,登时放下心来,朝谢长安微一颔首,起身笑看萧钰,“钰儿,今日风筝放得如何?”
萧钰忙不迭地点头,颇有几分自豪,“钰儿可厉害了,风筝一直在天上飞着,飞得高高的!”忽而气恼,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都怪那个大婶,绞了钰儿的风筝,钰儿生气!”
“大婶?”电火石光间,萧元便明了,望向那闹哄哄的一团,眼底一沉,转瞬又是温和,“无碍的,钰儿,改日我们再来便是,莫要为着不相干的人搅扰了心情。”
谢长安何等敏锐,一见萧元的神情便知有殷勤,试探般问道:“可是此前发生了何事?”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正被丫鬟扶着回去的慕容岚身上。
萧元罕见地轻哼一声,面着谢长安时却是轻笑,“不过是妄想攀龙附凤之人,成日使些下作的伎俩,前几日在书局就起了歪心思,没想到今日还贼心不死。”
谢长安转头看向茫然看着他们的萧钰,无奈一笑,打趣道:“今时不同往日,安郡王,我说得可对?”
“长安!是钰儿,不是安郡王!”
因着兴致被破坏殆尽,不过一会,一行人纷纷离去,而关于慕容岚萧元也只派了人查探起底细,并未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不想,第二日便传出了流言蜚语,道是傻子萧钰因垂涎慕容岚的美色,仗着安郡王的头衔轻薄慕容岚,慕容岚虽抵死不从却无力抵抗,平白失了清白,归家之后慕容岚一时因不堪其辱,于昨夜自尽,所幸丫鬟发现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