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侯府。
“夫人,这是您要的小像。”顿了顿,鸣莺低眉道:“夫人,苏姑娘还问您何时见她。”
林氏凝眸一看,抬眼望向别处,“且让她等着,哪日我得了空便去见她。切记,好吃好喝好生招待着,莫要怠慢了。你且去吧。”林氏拿捏着小像,起身向谢长宁的院落走去。
此时谢长宁正好出屋,一见着林氏忙迎上去,温柔浅笑,软言软语道:“娘,您来得可是巧,我们一起去看看安儿吧,不知今日可有好些。”林氏不忍拂了谢长宁的意,不着痕迹地将小像塞进衣袖里,便随谢长宁往竹意院去。
“小姐,夫人和大小姐来了。”
谢长安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抬头望向屋门,自美人榻起身,“青霜,备些茶水吧。”话落,谢长宁并林氏一同进了屋。
谢长宁一进屋便皱了眉,急忙走到谢长安的跟前,怪责道:“妹妹,怎生这般不听话,昨日便叮嘱你这两日要好生躺着,你倒好,今日便闲不住了,贸贸然起身,万一再吹着风,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谢长安轻笑,安抚道:“本不是什么大病,且今日好了许多,便起身透透气,姐姐莫要生气,我无碍的,想来明日便能出屋了。”
见着谢长宁和谢长安这般和睦,林氏心内百味杂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兀自怔在原地,看着姐妹二人的你来我往。
“娘,您快说说安儿,这般不听话,这风寒如何能好?”谢长宁见说不过谢长安,忙向林氏求助,拉着林氏到谢长安跟前,“娘您快说说安儿!”
瞥了眼焦灼的谢长宁,林氏忙道:“安儿,你姐姐说得对,染了风寒便好生歇几日,待好利索了在出屋不不迟。听话,快些会床上,捂捂热汗,好得快些。”林氏和谢长宁不由分说地扶着谢长安往床榻去。
谢长安哭笑不得,只得由着林氏和谢长宁将自己架回床上,老实地躺进尚有余温的锦被里,无奈地继续解释,“娘,姐姐,安儿是真的好了,不是哄着你们。”
一向温温柔柔的谢长宁忽然强硬起来,仔细地替谢长安掖好被叫,不容拒绝道:“莫要再多说,妹妹你便好生躺着,常言道,病去如抽丝,还是待身子好利索了再起身。妹妹,姐姐也是为你好,你可莫要再心里怨怪姐姐。”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开心还来不及,如何会怨怪姐姐。”谢长安浅笑淡然,望着谢长宁温柔的眼里带着嗔怪,心里莫名温暖,手不自觉地握上谢长宁的手,由衷道:“姐姐,谢谢你。”
察觉谢长安甚少流露的柔软,谢长宁心头触动,回握谢长安,由衷一笑,“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倒是不将我这个姐姐当姐姐看了。”
林氏望着姐妹情深,不再百味交杂,嘴角轻勾,一抹欣慰的笑浮在嘴角。转瞬之后,目光落在浅笑淡然的谢长安身上,眼里多了些愧疚和无奈……都是她嫡亲闺女,两者若是这能取其一,毫无意外的,她只能愧对谢长安。
“母亲,姐姐,不若今日便在这儿用午膳吧,人多些,胃口也好些,安儿屋里许久未曾这么热闹了。”说着,谢长安脸上流露出怅然,却只化作轻松一笑,“安儿相信往后会时常热闹许多,姐姐说是也不是?”
谢长宁不由得心疼,忙道:“这是自然,安儿放心,日后姐姐会常来陪着安儿的,娘说是不是?”
林氏忙点头,不自然一笑,尴尬道:“宁儿说得是,安儿放心,日后娘若是得了空便来看看你。”顿了顿,林氏欣慰一笑,如释重负道:“宁儿,安儿,今日能见着你们姐妹这般和睦,娘心里甚是熨帖。娘希望你们姐妹二人日后也能如此,相互扶持。”
谢长安和谢长宁相视一笑,交握的越发紧了些,异口同声道:“当是如此。”
林氏和谢长宁陪着谢长宁用了午膳之后,谢长宁不由分说地让谢长安继续上床歇息,自己则和林氏出了屋,临走前还道晚些时候再来看谢长安。闻言,谢长安躺在床榻上欲哭无泪,谢长宁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心欢喜,但却不愿意被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一时喜忧参半。
出了屋的林氏并未回房,而是虽随谢长宁回了屋。匍一回屋,林氏便将袖子里的小像掏出,递与谢长宁,目光灼灼地望着谢长宁,“宁儿,你见过的燕郡王府的表小姐可是生得这副模样?”
谢长宁微一顿,接过小像仔细端详,半晌道:“应该便是这副容貌。这小像不尽传神,但大体的轮廓如此。”谢长宁将小像递还林氏,疑惑道:“娘,这两日您一直在提及此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林氏将小像收好,抬头望了眼谢长宁,若无其事一笑,温和道:“并未发生何事,只是听闻了些事,娘一时好奇,宁儿你莫要多想。宁儿,如今你便是安儿代嫁即可,旁的事莫要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