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郡王妃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灯笼明明灭灭,燕郡王妃狠厉的眼神在一干下人脸上一一扫过,一时鸦雀无声,唯有紧小细微的呼吸声。
“留下三个侍卫在门外守着,其他人等全部退下。苏奶娘,吴随我进去。”
屋内未点烛光,仅靠着吴奶娘手里的灯笼和透过未关上的床撒进屋的月光,燕郡王妃与吴奶娘皆是神色严肃,步子虽不疾不徐,但心内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二人走至燕清岚的卧房,入眼便是地上胡乱散落的衣裳,燕郡王妃眼里闪过狠厉之色,急躁的性子上头,不由分说地上前掀起锦被,沉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吴奶娘点亮屋内的烛光,明明灭灭的烛光衬得紧缩在角落的苏凝薇惊恐万分,眸子里分明还带着几分委屈,泪眼朦胧地望着燕郡王妃,啜泣道:“姑母,凝薇,凝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凝薇得知表哥病了,这才来看望表哥,谁知表哥……”
燕郡王妃冷笑,转头不看苏凝薇,伸手推搡着燕清岚,“岚儿,快醒醒。”不想燕清岚依然睡得不省人事,不仅燕郡王妃心内疑惑,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苏奶娘也不往前向了几步。心里最惶恐的实属苏凝薇,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姿态,起身上前呼喊道:“表哥,表哥,你快醒醒。”当然,自苏凝薇着手上演这一出戏时,她已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燕郡王妃神色晦暗,一把拽开苏凝薇,“奶娘,不要让她出声。”吴奶娘急忙上前,眼疾手快地捂住苏凝薇的嘴,手上下了力气让苏凝薇动弹不得。
燕郡王妃盯着依然熟睡不醒的燕清岚,忽然上前,猛地将燕清岚的身子翻过,面目朝上。
苏凝薇一见着床榻之人的真面目,美眸瞬间惊恐地睁大,被吴奶娘捂住的嘴挣扎着说些什么,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身子不住地向后缩着,眼泪扑簌而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燕郡王妃盯着那张相貌平平的脸暗自送了口气,看向吴奶娘,“奶娘,你可是这人是谁?”
吴奶娘仔细一看,觉着有几分面熟,却想不起纠结是在哪儿见过,只得摇头道:“奴婢一时想不起……应该是府里的人。”
燕郡王妃似是而非地看了一眼惊恐万分的苏凝薇,转身拎起桌上的茶壶揭开盖儿,毫不犹豫地朝床塌之人兜头淋下。吴奶娘到底心软,扯过锦被将苏凝薇包裹住。
床榻之人猛然惊醒,挣开朦胧惺忪地睡眼就见着面若寒霜的燕郡王妃,惊恐万分的苏凝薇以及面色清冷的吴奶娘,却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时手足无措,急忙从床榻一骨碌爬到地上,忙不迭地磕起了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磕头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你是何人?”燕郡王妃拿出帕子小心地擦拭着手,仿佛方才碰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回王妃,小人是府内的侍卫李四……”李四战战兢兢答道,不敢抬眼看燕郡王妃,身子瑟瑟发抖。
“你为何在此?”
李四茫然地抬头,惊惶无措地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入眼皆是陌生,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回王妃,小人确实不知,小人今日休沐,因无事早早就歇下了……还是方才才醒来,小人确实不知啊,还请王妃明察!”
这时,门外传来声响,“世子爷。”
燕清岚抬眼望向屋内,明明灭灭的烛光映得燕清岚不似平日温润如玉,神色莫名,半晌开口道:“你们在此所谓何事?”
侍卫三人面面相觑,略一犹豫才道:“王妃命我等三人在此守着。”
“为何?”
“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