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现在外面漫天流言……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你快说啊!”谢老太太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说是谢家小姐半月前就已经失踪,外头有说小姐是被人掳走的,也有人说……说小姐是自己不检点和人私奔了!”
“啊!”谢老太太闻言,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随即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母亲!”
“老太太!”
听完下人的汇报,燕郡王妃差点捏碎了茶盏:“你说,谢家小姐半月前就失踪了?”
下人顶着燕郡王妃杀人似的目光,只觉得背脊发冷,但也是老老实实说了:“如今只是传言,谢家并没有回应。”
“都道无风不起浪,她谢长宁一个闺中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传出这样的传言!”燕郡王妃咬牙切齿,转头又冲自己的儿子道,“你看看,这就是你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姑娘!”
世子燕清岚叹了口气,温和地道:“母亲莫急,无妨让儿子先去问问荣安侯,或许当中有什么隐情呢?长宁是连皇后都赞誉有加的好姑娘,儿子相信她一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哼,最好是如此!”
竹影摇扣青石子,小径蜿蜒向云深。
青山寺本非同光寺那样的皇家大寺,但因着地处清幽,僧人各个连同门前洒扫的小僧童子亦皆有脱俗隐世之风,倒也颇受京中贵人们的青睐。
像是林氏这样喜好风雅的,更是时不时要上青山寺来奉香散心。
“眼见着这青山寺倒也无甚特别,堂殿阁楼不如南方精致。”谢长安百无聊赖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懒洋洋道。
林氏无奈地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碎女子,小小年纪的懂个什么?这里又不是同光寺那样用来接待天子贵人的地方,人家正儿八经山中修行,哪儿能在俗事上贪图奢靡?”
“那是娘没有到过泉州府,泉州府可以说是百步一佛寺,也有许多道馆神祠,甚至还有海外来的传教士,香火兴盛,晨钟连响可击浪……”
“娘的安儿极喜欢佛寺,看来咱们谢家马上要出一位脱俗的居士了。”林氏笑道。
谢长安被林氏这样调侃,也不住脸皮发红,低低嘟囔了两声。
“太太!”前去安排落脚院子的莺鸣突然急匆匆地回来了。
林氏有些疑惑:“不是让你去安排食宿,怎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莺鸣缓了缓气,脸上因为急跑还潮红未退:“这会子寺里上下都没得空闲,是忠亲王妃带着她家小公子来散心,结果小丫头们没看好,把小公子给弄丢了,现在寺里能派的人手都派出去找了……”
林氏一听,皱眉道:“如此,我理当去拜见忠亲王妃,说几句宽慰的话才是,咱们家也带了些人手,能帮忙的便也都去吧。”
正说着,林氏又突然似想到什么,转头对谢长安道:“安儿,你一贯不爱这样的问候寒暄,便带着丫头婆子去寺后头的桃林去逛逛吧,寺中桃花一向开得早,如今正是灿若红云的景致……”
“是,母亲。”谢长安乖巧地带着四个小丫头并一个婆子往桃林去。
其实谢长安知道林氏这是不愿意她去见忠亲王妃,别说林氏这样的高门贵妇,就是门第低一些的,也不乐意将女儿带到忠亲王妃面前,并非是忠亲王妃刻薄,也非是忠亲王一家不得圣心,相反的,忠亲王妃是京中出了名的宽和温柔,忠亲王更是当今圣上同母胞弟,真正的兄弟同心,燕郡王这样的死忠近臣跟忠亲王一比也要退让一射之地。
命妇们怕的不是忠亲王夫妇二人,而是他们家最小的嫡子萧钰。
萧钰八岁那年不慎从御花园的假山上跌落,伤到了脑子,至今也有一十六岁,却仍是孩童心智,试问全京城的贵女,有哪一个愿意嫁给这样一辈子长不大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