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立刻。”
常桉大惊,“不是说顺便转道滨江接个人么?你不跟我去?”
肖崇言直接摇摇头拒绝,“我担心阮景那边遇到了情况,你自己去吧,我们回柳川再见。”
肖崇言决定的事情,一般人动摇不了,常桉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宛如一只龙,急哄哄地要回到山洞里守护自己唯一的珍宝。
他和肖崇言是很多年的朋友了,现在的肖崇言,更多的时候都是将自己包裹上一层儒雅的外表,用文质彬彬和温和待人掩饰他眸中的暗光,但是常桉曾经亲眼见过他疯狂的模样,举个不恰当的例子,那模样能让很多变态杀人犯都望而生畏。
所幸,能令他如此不淡定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阮景而已。
而那个令肖崇言不淡定的阮景,此刻的的确确正处于一场危机当中。
她公寓房间那扇号称价值几万的,只能用入住人的指纹才能打开的大门,被人轻易地从外面划开,一个颇为面熟的女人,宛如闲庭信步一般走进来,好整以暇地冲她微笑着。
阮景不动声色地撂了电话之后,分神思考着待会儿去投诉防盗门生产商家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用她招待,女人自顾自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偏了偏头。
“阮景,我们又见面了。”
阮景不置可否,“医院、心理咨询室以及现在,第三次了,这次你没有蒙面。”
那女人轻笑了一下,
“准确地说,是第四次——不过你失忆了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
阮景不喜欢打这种机锋,神色间浮现出几分不耐烦,“三次也好,四次也罢,你现在不请自来肯定不是为了跟我争论这个,说吧,有何贵干。”
那女人笑了笑,神色中难掩自得,“不要这么不友好,我这次来没有恶意。”
阮景也讽刺地笑了,眼神冰凉一片,“你以为,经过上次被你用枪指着脑袋之后,我还会无所防备,将我自己的人身安全交付到你们手上,生死全看你对我有没有恶意,不瞒你说,我家里布满了感应器,只要我出了事,不出三分钟,柳川市就会戒严,保证你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不是因为我的命值钱,而是因为警察太想抓到你们了。”
那女人也不惊慌,只是眼角笑意稍淡,“那就直说吧,这一次我来,真的没有恶意,最起码,在让你恢复记忆的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别告诉我,你是特意来帮我回忆往事的。”
“差不多吧。”女人站起来,在阮景警惕的神色中掏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缓缓地推了过去。“这些东西,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阮景没有动。
那女人站起来,环顾四周,轻嗤了一声,“你倒是镇定得很......你这屋子里要是真的有传感器,怎么我呆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抓我?”不待阮景回答,她的笑容愈加扩大,“不过幸好你只是说说而已,要知道,我也从来不敢小瞧你,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呢,也做了点准备。”
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女人踱步到窗前,温吞地往楼下望去,如果这时候阮景也跟着看下去,就会发现,小区内无故多了几辆黑色的轿车,车玻璃都是不透明的,根本无从揣测车内的情形。
“好了,我走了,东西给你了,你要怎么理解就是你的事情了。”
语调带着恶意的调侃,仿佛在为自己不能亲眼见到那一幕又有些遗憾。
门关上,屋内重新剩下了阮景一个人,白色的信封有种厚重感,鼓鼓囊囊的,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诱惑着人打开它,但是却不能保证,盒子里面的是“毁灭”,还是“希望。”
阮景移开目光,木着脸走到窗前。
视线可及之处,那女人走下楼,便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几乎同时,小区里面的黑色轿车同时发动缓缓地驶了出去,乍一看像是那户人家在接亲,只不过这些车都没有牌照,也没有小红花罢了。
阮景抬手拨通了电话,“她走了。”
电话对面是于泽不耐烦地回应,“看见了,我已经在跟了......妈的,这些人太小心了,一出小区门口就散开去不同的方向。”
“你自己小心。”
“这还用你说——她加速了,我先撂电话了!”
嘟嘟嘟——
电话那端顿时一阵忙音,阮景在窗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按灭了一个来自肖崇言的电话,走回客厅,仔仔细细地记下了防盗门的型号,然后又上网查了服务商的客服,认认真真地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们现在立刻让人过来给我换门,不开玩笑,要是出了刑事案件,你们哭也没有用。”
客服小妹妹吓得差点当场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