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再次见到阮景时,比上一次待她慎重了许多,拐弯抹角地问她和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知道她是来工作的,又开始忧愁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高薪工作是否还保得住。
阮景料想他不会知道肖崇言很多事,对待他的防备心便也没那么重,只是笑着问他,“不至于吧,我们加一起才三个人,你这感到竞争压力了?”
“关键是,从开业到现在,除了一个走错路的,还没有上门的患者呢。”
“第一个客人马上就会上门了。”
声音响起,肖崇言穿着正装走进来,目光落在阮景身上,对上她几天未见生疏了许多的眼神,不闪不避。
“你跟我进来一下。”
阮景握了握拳头,提步跟上。
走进屋子,阮景回身关门,正犹豫着要不要关紧的时候,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覆在她手上,落下了门锁,阮景受惊回身,肖崇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两人身体极近,可一双默然,一双警惕的眼神表明着极疏远的心,这样矛盾的形态中,阮景却又不得不与他气息交缠,随着他低下头,耳垂与脖颈相继痒了起来,被迫掀起一阵暧昧的暗潮。
百叶窗帘子拉下,这里就是一个全然密闭幽暗的空间。
阮景全身高度戒备,如果把她比作一只猫科动物,那么此刻,她浑身的毛都快要炸成球,只要有人轻轻一撩,等着他的只会是尖锐的爪子和牙齿。
“阮景。”他微不可查地叹息,“你不必怕我。”
“你多想了,我没有。”
只隔着可以忽略不计的几厘米,鼻尖擦过她的,他的声音更轻、带着某种蛊惑,“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看着他?不,她只是不想,她不想从他的目光里看出某种讯息,无论是什么讯息,现在的她承受不起撕破伪装后,来自他的欲望,或者恶意。
既然他先一步选择了隐瞒,那么她就配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微妙的、危险的平衡,愚蠢、自欺欺人地度过一天又一天,而她要在着漫长地、短暂地一天又一天的夹缝中,找到真相。
这是聪明人之间的博弈。
失忆,她棋差了一招,但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这句俗语,绝不适用于她。
“砰砰砰。”
门被敲响,外面小王的声音隐隐夹杂着兴奋,“肖医生,有客人来了。”
肖崇言端着脸正要起身,下巴忽然一痛,濡湿的触觉伴着一股**沿着他的鼻梁瞬间窜了上来,压迫的目光猛地一缩,竟然捂着下巴后退了一步。
“你......”
阮景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嘴,眼神亮得吓人,“我不惧怕任何人,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门开了。
小王的第六感告诉他里面的气氛有点古怪,此时他应该毫不犹豫地说一声“打扰了”并且迅速回身关门,但是想到身后的那一位面色苍白的客人,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位客人往里面引。
幸而肖医生察觉到他的苦恼,里面传来了说话并着拉起百叶窗的声音,“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