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入侯府公子和镇国公主之间爱情斗争的人,到皇宫来见皇帝,不被磋磨一番又怎么可能?
这次的戏码却是仙人临凡。
李长歌会对冉清秋说,在凡人间展现修为是不好的,冉清秋信他,居然果真不用。她把自己放低了,别人就自然看她那么低。
但柳炎歌永远不会让她这么做。
她只恨冉清秋修为还不够高,姿态还太亲切。
柳炎歌捂住耳朵欣赏皇帝的表演,那边冉清秋见她没反应,恋恋不舍地几步棋就结束了对丞相的虐待。
“水平一般。”她点评说。
丞相无话可说。
他当年未入政坛时,可是凭借着一手棋艺名扬天下被人举荐入仕的。
“在下水平低微,让仙子失望了。”
这是自谦的说辞,冉清秋却耿直地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就好。”
冉清秋来了没干正事儿先下了一场棋,心里却还是记得她要来做什么的。她偏过头问:“你就是当今天子对吧?”
皇帝讪笑:“寡人便是。”
冉清秋迷惑地问:“你怎么管那么宽?”
皇帝:“啊?”
“我听说,女子二十五岁不婚有罪,由父母官主持婚配,是真的吗?”
皇帝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说:“传闻有误。”
“我误会他了?”冉清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柳炎歌。
柳炎歌无所谓地说:“那算他命大。”
冉清秋的心虚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她理直气壮地反问:“是吗?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
皇帝见含糊了之行不通,说:“这是先帝的政策了。”
这是推锅。
但冉清秋还没到能被这么简单的话术给骗到的地步。她这些天来被骗了太多次,对任何人的话语都有了本能的警惕。
“所以你是说我错了对吧?”
丞相适时开口给皇帝说:“传言确实有误,是十五岁而不是二十五岁。”
冉清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十五岁?!”
“但是这项法条确实有悖人伦,陛下之前有意废除,朝堂上却始终有不少阻力,无法实行。”
冉清秋皱起眉头,正要问是什么阻力,却听到柳炎歌说:“这种鬼话真是当你好骗呢。”
冉清秋没敢说话。
她还真的有点信。
刚识破一个骗局的人自信心爆棚,是很容易钻入下一个圈套的。
“你问了就说正在做,你不问就永远不做,不愧是官僚,深谙官僚主义的精髓。”
“而且,就算这条法令真的要废除,也肯定是因为人口的问题已经从不足变成了过量,而不是因为什么良心发现。”
冉清秋竖起眉毛:“这种拙劣的谎话,难道你真的以为对我有用吗?”
她看了一眼皇帝,说:“圣贤说,小国寡民,无为而治。可是你连别人嫁人生子都要管,同时却又任由子民们填沟壑,不该管得管得太宽,该管的不管。”
冉清秋下了论断:“真是个不合格的皇帝。”
“你应该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