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
绝对他妈的有问题!
他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去试探船上那些随处可见的可爱布偶娃娃奈何除了预定的台词之外其他的任何话都没办法从他们嘴里抠出来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摘下头套露出脸。
而他们在这一艘船上实际的负责人只有一个。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你看这不巧了么……
还是槐诗!
现在老父亲看这个小王八蛋的眼神已经复杂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应该抱有什么样的心情了。
终于就在旅程的后期在一次‘偶然’的相遇之后安德烈先生终于开始选择了主动向他搭话。
而那位每天下午都在前甲板拉琴吹风的琴师也并没有拒绝一起去吧台喝一杯的邀请。
表面上来看两人可以说相谈甚欢。
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浮和不学无术也并没有自己所揣测的那样城府深沉那一张爽朗又明快的笑脸让人如沐春风。
哪怕用最苛刻的滤镜去看安德烈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相当出色且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的年轻人。
可心里却已经沉到底。
大提琴手?
骗鬼呢!
如果全世界大提琴手都有这水平的话古典音乐早就统治世界了!大家还拜什么神仙拜巴赫莫扎特和贝多芬算了。
那么是哪个大托拉斯集团的商业间谍?身怀秘密任务的特务?或者……墨丘利的成员?
总不至于真的是那位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的丹波集团董事长在闲着没事儿来钓鱼玩吧?
万千愁绪汇聚在心中令他忍不住无声的叹息。
而就在旁边一杯刚刚调和好的鸡尾酒无声的放在他的面前。
“这一杯我请。”
不知何时站在柜台后面代替了酒保的大提琴手微微一笑:“恕我直言您脸上的忧愁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不妨说出来。
憋在心里总是不好。”
安德烈端起酒杯嗅着自己前所未见的惊艳风味许久忍不住摇头苦笑仰头一饮而尽。
“好吧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想我最好坦诚一些也请你恕我冒昧。”他放下酒杯端详着那一张笑脸郑重的问:
“年轻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并不重要安德烈先生。”
槐诗摇头再度为他端上了一杯:“对您来说只是一位路过的琴师而已完全无需挂怀。请尽情享受属于您的旅行吧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值得烦恼的问题。”
看着中年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槐诗擦拭着雪克壶和杯子淡定的说道:“看得出您的心中存在着疑惑以及属于一位父亲的忧虑不过请放心这只不过是一段旅程之中的小小插曲——只会有美好的回忆存留并不值得在意。”
那平静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令焦虑的中年男人渐渐放松。
而最后从桌子另一头推过来的是一张名片。
“您的女儿具有某种出类拔萃的潜质也因此需要面对一些其他人不会出现的烦恼。不过在状况稳定之后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了。”
在离去之前琴师告诉他:“如果有一天您因此产生一些迷茫想要求助的话可以联系这个号码。”
接下来的事情渐渐泛起醉意的安德烈已经记不清了。
就这样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远方的港口已然在望。
两艘搭载着消防炮的拖船在游轮的前方喷射出了四道华丽的水幕向着即将到来的贵客表示了欢迎。
而绿松石号却并未曾停泊。
这并不是他们预定的靠岸的地点。
只有一艘货船缓缓靠拢在吊臂的帮助之下从货仓中取走了一座集装箱而另一艘没有任何标志的船只则将另一只表演团队送了上来之后将来自小猫乐园的团队带走。
连同那位琴师一起。
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这只不过是安德烈他们旅行之中一段插曲或许美好但终究将会远离。
只是在踏上那一艘船之前那个年轻人仿佛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一样回头微笑着扶了一下帽檐。
这便是最后的的道别。
在船舷边缘目送着他离开的安德烈忍不住一声轻叹。
就像是目送着自由的飞鸟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油然升起一种为何我不能飞翔的怅然和羡慕。
“那是什么?”
丽娜看着他手中的那张名片似是好奇:“联系方式?”
“不。”
安德烈摇头低头看着名片上的白塔的logo还有那一行号码神情复杂:“我猜……这是一所大学?”
“听上去值得努力一下。”丽娜笑了起来。
“还早着呢!”
安德烈没好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论是谁都别想从我这里把我的小可爱带走!等着吧孩子下次见了他我一定要让他领会一下俄联拳击的厉害!”
“算了吧爸爸。”
少女无奈摇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等您什么时候能把几十米高的怪物拿来给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当玩具再说……”
“怪物?”
安德烈茫然“什么怪物?”
夕阳的璀璨光芒之下少女微微一笑眨了一下眼睛。
“唔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