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温浥尘一抬眸,目光准确地落在?俞婉言的窗户上。灯是亮着?的,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
朦胧光影之中?,忽地出现一个纤细温柔的侧影,剪纸一般贴在?窗纱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恰好。她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似乎是拿了?帕子擦手,然后抚一抚乌发,就离开了?。
温浥尘站了?一会?儿,确定俞婉言再也不会?在?窗边出现,这才?举步回客栈。
“咦,温公子,您是刚回来么?”青梅在?楼梯上同温浥尘打招呼。
温浥尘点点头:“今夜访友。”
“哦。”青梅侧身给温浥尘让路:“奴婢先去厨房了?,姑娘有些饿了?,想吃宵夜。”
原来她是因为腹中?饥饿,所以还没歇下。温浥尘回到自己的房间,桌子上的茶应当是刚换的,还温着?。温浥尘喝了?两盏茶,走到床边坐下,盘腿调息。
师父说?过,风花使?曾被杜叔叔重伤,可是方才?交手,却是一副好端端的样子,还未满一个月就恢复如初,紫云宫的功夫,的确有其诡异之处。一个风花使?都十分难对付,更何况,还有一个雪月使?。
气息在?周身流转了?几个周天,只听得?耳边微动,羽在?窗边禀告:“公子,贺兰堂主从密道过来了?,他发现你?不在?风雪楼上,有点生?气。”
话音刚落,只听得?贺兰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啊,濯渊,我制出来了?,我把迷香的解药制出来了?!风花也算是个人才?,竟然用了?迷踪蝶的长须入香,着?实令人意想不到。濯渊,我厉害罢哈哈哈!”
温浥尘冷眼看着?贺兰廷兴冲冲地从密道里?爬出来:“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么?”
贺兰廷一噎,温浥尘说?的好像没错。
“你?制了?多少解药?”温浥尘问。
“一,一颗。”贺兰廷底气不足。
“才?制了?一颗,只留给你?自己防身么?这解药,自然是越多越好。师父一年多不曾见你?,你?还是这般心粗。”
“得?得?得?,我马上回去,让沉香堂的人都着?手制解药。你?,你?别和门主他老人家?乱说?话。”贺兰廷擦了?一把汗。
温浥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要看你?这几日能制出多少解药了?。”
“我马上回去。”贺兰廷麻利地从密道下去了?。温浥尘笑了?笑,忽地想起来,他好像有一件事忘了?告诉贺兰廷。
罢了?罢了?,就算是碰上了?青梅那丫头,也不打紧。
匆匆走了?一半路,贺兰廷才?想起来解药只是他来见温浥尘的一个借口,主要是想质问温浥尘为什?么不看护珈儿。这寥寥几句,他就被温浥尘打发走了??
贺兰廷垂头丧气之间,忽地闻到一股食物糕点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忙了?一晚上,他饿了?。反正这客栈是神农门的地盘,随便拿点吃的也不要紧。
贺兰廷脚步一转,走到通向?厨房的出口,往上一顶。大概是久久不用,出口被重物挡住了?。贺兰廷沉下一口气,奋力往上,总算把重物顶开了?。
“哼,这点重量也想挡路。”贺兰廷得?意洋洋地爬出洞口,还未站起来,脑门后面徒然受到重击,他顿时眼冒金星,沉重地倒了?下去。
昏过去之前,他听到一个女人大喊:“来人啊,有贼啊!”
青梅这一声叫喊,把客栈上的掌柜惊动了?,他匆匆跑过来,一看躺在?地上的人,傻眼了?:“贺兰堂主?”
青梅也傻眼:“你?们认识?”
掌柜神色复杂,着?人去通知温浥尘。温浥尘正打算睡下,一听小二说?的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偏偏就被他料中?了?呢。出来之时,隔壁的房间一动,俞婉言正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看。
原来久等?青梅不回,俞婉言已觉得?奇怪,后来又听见院子一阵喧闹,接着?有人咚咚咚跑上楼,敲响了?温浥尘的房门。俞婉言就打算看一看动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一看,恰巧就被温浥尘发现了?。俞婉言只得?微微行礼,问:“温公子,发生?了?何事?”
温浥尘的目光落在?她脚上:“脚好了??”
“已经不疼了?。”
“那就是还没有好全,你?回去坐着?,少走动,多休息。下面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说?罢,撩袍下楼。店小二笑嘻嘻:“俞姑娘,没事没事,都是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啊,俞婉言越听越糊涂。在?门前站了?很?久,才?悻悻回房。
枯坐了?半个时辰,门上一响,青梅回来了?。
俞婉言细瞧青梅神色,青梅垂着?眼,手一直在?不安地动,似乎做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