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凉。
卯时三刻。
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响起,流莺费力的撑开双眼,散了架的身子和晕乏不堪的头目让她极为费
解:莫非自己昨日宿醉了?为何毫无印象?
“谁?”挣扎着起身,刚一开口就被自己瓮声瓮气的嗓音所惊骇。
——居然染疾了!要知道打有意识以来自己一直生龙活虎,康健无恙。
“回小姐……”门外之人似乎在斟酌措辞,“抑或是大人的话,我们乃……”
“免了些繁文缛节。”不耐烦的摆摆手,流莺还在为自己的身体状态耿耿于怀,“听声就知道是你们四个了,进来吧。”
“是。”恭恭敬敬的应了声,四壮方才推门而入。
“天!公主你咋把头发整成这幅模样了?”一进门,大壮就沉不住气的惊呼,家乡口音出现了暂且不论,连先前叮嘱过的主仆关系也被轻易抛之脑后。
“胡言乱语些什么?中邪了不曾?我怎会成了公……”不以为然的一哂,流莺随意往身上一瞥,转瞬便目瞪口呆起来,“我怎会穿着那丫头的裙衫?”
众壮汉闻言也傻了眼:“您是……流大人?”
“毋要废话!”紧蹙着眉头,流莺急不可耐,“快!把梳妆台上的铜镜给我拿过来!”
“……诶。”
接过铜镜,流莺迫不及待的伸头瞧着镜里自己的形容。
只消一眼,铜镜便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了片片碎渣。
怒火中烧的流莺捻着一绺刚至肩头的断发,咬牙切齿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会穿着公主的衣裳,头发还被断成如斯长度?”
“我们也不知啊。昨夜还和公主隔墙交谈来着,并无任何异样。”二壮思索片刻,谨慎的应道。
“昨夜?”似乎有浮光掠影从脑中闪过,流莺陷入了沉思,“被你这一提起,我倒忆起了些许。昨夜大抵子时有人闯入,待我将将察觉不对时便没了意识。”
“看清那贼子的长相了吗?”
“没来得及。”摇了摇头,“不过看身形应为男子。”
“如此一来,那定是位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趁您不备还能给予当头一击。”二壮心思缜密,冷静的分析道,“不过现在尚有一点疑问,他有何目的?”
闻言众人一齐陷入了沉思。
“公主。”一直置身事外,目不转睛擦着剑的三壮突然出言,点醒众人。
“公主?”仍是疑虑未消。
默默地从身后又拔出一把剑,三壮锲而不舍的贯彻着擦拭精神,半晌才悠悠的开口:“公主
不见了。”
纷纷点头,众人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状。
静默了片刻,杀猪似的惨叫骤然响起:“公,主,不,见,了!!!”
不堪其扰的流莺掏了掏耳朵,大声斥道:“大惊小怪什么!事已至此,首当其要的是要补救
。我们顶多只能在此地盘桓三日,若是那时公主还全无着落,就等着自求多福吧!二壮,你尽快
调查一下,看看昨夜有哪些客人退房或是失踪的,尽量缩小范围。其余人等随我去四处探听探听
,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是!属下即刻便去盘查。”二壮领命离去。
神色冷峻的从床上直起身子,流莺语气紧迫:“快!我们也应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