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萝脸蛋绯红,闷哼了一声,就裹紧小斗篷嗒嗒跑开了。
……
第三天的谈判倒是进行得非常顺利。
许是最激烈的矛盾已经在昨天爆发完了,安卿淑刚刚失去白月光,全场心不在焉,也没再用她那张伶牙俐齿为洛王力争,一时间,应、洛两国便处于劣势,让主导权被吴、辛两国夺了去。
最后的大赢家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吴王,他仅仅是派兵攻了小几座城,就包揽下应国整条东部防线。
洛王分得了北边一些城池,而纪萝也正如先前沈潇提议的那般,收复了失地,再多的便没有强求了。
最可怜的自然是被内外夹击的老应王,任凭他怎么发脾气耍泼,终究是无法保全应国的完整,只留下了王城周边一带地区,相当于成了光杆君王,从此失去问鼎天下的资格,唯有坐等最终一统天下的人前来收服应王城而已。
散伙的时候,纪萝很有礼貌的和众人挥挥手再见。
应王怒瞪了她一眼,扬鞭策马而去,留下一地雪尘。
洛王还在和安卿淑别扭着呢,也不带怎么搭理她的,唯独吴王若有所思看着纪萝,还冲她笑了笑。
纪萝被他笑得,突然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她赶紧搓搓小手,纳闷不已:“我和他很熟吗?”
站在纪萝身边的沈潇亦是眸光深暗,不知在沉思什么。
“吴国是不是还有个辛王族的质子?”沈潇忽然问道。
纪萝闻言发起怔来,后边的随臣连忙代为回答:“是的,是君上的从弟。”
沈潇沉吟片刻,道:“送了。”
“送?”纪萝睁大眼眸。
随臣们也都很疑惑。
那不本来就是送给吴国的质子吗?
还能怎么再送一次不成。
等众人拔营离开,回到辛王城,他们才搞清楚沈潇的话究竟是何含义。
纪萝坐在议事大殿上,两只jio泡在热水桶里,手里握着刻刀,眉头紧蹙,在竹片上歪歪扭扭刻字——
“弟,送你做男宠。”
吭哧半天刻完以后,她抹了抹额头,把竹片递给站在一旁的沈潇:“你看怎么样。”
沈潇接过来扫视一眼,“还行。”
挺言简意赅的。
本来类似这种手信,言辞应该更委婉、更口是心非一些会比较妥善,最好是多引用几个典故,洋洋洒洒胡编乱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非得等写到最后一行才说出重点,这样才不会让后世笑话。
但是碍于纪萝文化水平有限,只能把前面的说辞都省略掉,就留这一句。
下边,大臣们似是颇有微词的模样,老宰相直接上前躬身道:“恕老臣直言,沈先生这一策,实不知有何意义?传扬出去,只会让天下人笑话君上。”
沈潇冷冷道:“被天下人笑话,总比被迫和吴国联姻,处处受制于人更好。”
“联姻?”
老宰相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就听得殿外有人来报,说是吴国使臣来了。
沈潇眸光微闪,一时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人把那使臣迎进来。
使臣带来的果真是婚书。
他笑眯眯看向纪萝,“江曼公主才德貌兼具,相信辛王必定不会失望。”
群臣惊骇。
他们也想不明白,这沈潇如何就能猜到吴王心思。
吴国是辛国的盟国,简单来说,就是爹。
爹要给儿子做主婚事,难道还能拒绝不成?可这婚事一旦答应下来,那位公主便等同于潜伏在辛王宫中的大威胁,所有人明知她是来监视威慑辛王的,却也动她不得,只能各自多留心眼。
“嗯……”
纪萝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不知其中利害,就抬起头问沈潇:“你觉得怎么样啊?”
沈潇敛眸,默然许久。
等纪萝的脖子都仰酸了,他才缓缓说道:“恭贺君上。”